然後,他們會半帶疑惑地暗道:“怎麼?今夜,阿輕是忘記了把燭燈拂滅嗎?”
若是,那樣的問話出來並被月戰熙聽見的話,他少不得要不自然地抬手輕摸一下自己的鼻梁,然後,半帶猶豫地道:“阿輕這裏的燭燈,它隻是在特殊地亮著。”
不知為何,尋日夜裏,可以在入睡之後,一覺睡到清晨的顧輕辭,她的眼眸簾子這時會輕輕地晃動了幾許。那是她準備蘇醒之前常有的動作。
不過,此刻的月戰熙,他並沒有意識到,他淺凝著的略顯失神地往顧輕辭看去著的眸光下,那位人兒,她準備睜開眼呢。
眼眸簾子被拉開了一小些的時候,那些暖黃色的不刺目的光便盈了進去。這時,還半帶睡意的顧輕辭,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寢榻前,那張圓桌旁,坐了一人。
她邊把自己的眼眸睜開,邊暗自地道:“嗯?我今夜入睡之前,忘記了把燭燈熄滅嗎?”
等顧輕辭準備側頭往放著燭燈的地方去的時候,剛回神的月戰熙,他嘴角不由的輕揚了起來,淺含笑地開口,輕聲道:“阿輕,你醒啦。”
聞音,顧輕辭不由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她隨即便把頭轉著,側向聲音的傳來處。等她看見,那邊,那張椅子,那位淺揚著笑意的公子時,她驚詫地出聲,道:“月……月……月兄,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邊說,邊準備坐起身。
見狀,月戰熙便從容地起身,抬步往那張寢榻走去。不知,是不是月戰熙的步子邁得有些大,他來到寢榻前的時候,顧輕辭起來的動作將完未完。
因而,月戰熙很是自然地伸出自己的手,把顧輕辭靠近寢榻外的那隻手臂,輕扶了一下。同時,他淺含笑地出聲道:“我為阿輕送解酒湯,阿輕忘了嗎?”
月戰熙這句話響起的時候,顧輕辭的腦海裏便對“解酒湯”有些大略的印象了。因而,她一邊往圓桌上擺置著的小托盤以及其上的那隻碗看去,一邊小疑惑地道:“我……好像沒有喝解酒湯呐?”
“嗯,我喝了。”月戰熙不曾遲疑便把話語,接了過來。同時,他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眼前這位露著一張素白的花樣般容顏的人兒。
聽聞,顧輕辭的疑惑之色不由的更甚了一些。因而,她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往月戰熙看去。她那張像花瓣般點綴的唇兒,被驚得小半張著的。
等她看見,月戰熙那張清俊的容顏,其上泛起著的笑意時,她才驚覺,此刻兩人靠得好像有些近。因而,她不太自然地側了一下頭,道:“那……喝過解酒湯的月兄,早些回去安寢?”
月戰熙看著,那張——讓人一見,心中便會不自主地為之跳動得歡悅些的漂亮臉兒,它往側轉了一分的時候,他便半帶笑地出口問道:“阿輕是不歡迎我來找你嗎?”
其實,若不是,此刻的顧輕辭被月戰熙那道直直地投向她的視線,盯看得她心中有些熱意湧著上來,而不曾有空思索,她那句:“不……是。”就不會脫口得那樣迅速了。
因為呀,尋日裏,在這兩人相處的時間中,“歡迎”一詞應該是很尋常的。隻是,此刻,夜深得讓營帳裏的這兩人,看不出夜色,再用“歡迎”來問或去答的話,好像都不太適宜呐。
不過,月戰熙是沒有這樣的感覺的啦。因為,他那雙含笑的眉眼,正因著顧輕辭的這句回應,再泛起了許多愉悅。
若是,顧輕辭此刻看向月戰熙的臉的話,她或許能看見,有兩分狡黠的影子,在那雙好看的眼眸裏,將閃過而未隱去。
這個夜裏,營帳裏的人兒,他們略顯靠近的相對著的情形,不知持續了多久?也不知,他們兩又交談了些什麼?
隻是,宮越同自己的父王以及母妃,他們一家三人隨寂蕭寒他們幾人,一道往冥川去的時候,多了一位月戰熙。
晨曦之光,照在那絲絲不知什麼時候凝成的寒意上,它準備用自己的光同熱,驅散著寒意或把那些寒意混融成一道新的怡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