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皇宮中的宴席,時間結束得較早。日往西偏了七分的時候,賓客便都帶著歡悅歸去了。同在那時候回去的,還有裏親王一家子以及相約著往裏親王府去的一眾人。
那一眾人都是誰呢?他們是以雲嶽仙人,同他家另外兩位徒兒為首的一眾親朋密友。宴席明明在皇宮裏已經用過了的,這會兒在燭燈照耀下,重新擺置在裏親王府中的同樣喜悅的宴席,又是為何呀?
若是,雲嶽仙人他聽聞這樣的話語的話,他會撫著他的長白胡子,笑得開懷地回應:“哈,哈。皇宮裏的酒,大夥喝得太文雅了。”
“今天,是我家大徒兒的喜日,眾人不一醉方休怎成呢?”
“何管家,請替老道去喊阿越大徒兒過來,陪為師同他的好友們一道,暢飲一頓。”雲嶽仙人看著宴席擺置得差不多的時候,他便對那位帶笑地走過來的裏親王管家笑說著。
“好的,雲嶽仙人。”聞言時,何管家往自家王爺看了一眼,他接收到一樣的帶笑著的示意之後,便愉悅地應答,並轉身往明越院走去了。
片刻後,何管家便來到了這處略顯安靜的掛滿了喜悅紅色物件的院子。“燕越王,雲嶽仙人同王爺請你去赴宴。”
話落的時候,屋裏便響起了一道回應聲:“有勞何管家了,我隨後就過去。”
聽聞回應,何管家應了一句,他便轉身往宴席屋子慢慢地踱步回去了。因為呀,他知曉,已經有燕越王妃的那位曾經的小王子,他此刻少不得要同自己的妻子情意濃濃地道別幾句。
屋內,喜慶的紅燭燃亮著,黃中帶紅的火苗時而歡悅地跳動一下。
“阿寂,我去去就回,你等我。”床榻上,兩位身穿紅色喜服如仙般的人兒相互偎依地坐在床沿邊。
隻見,兩人分不清那張更好看的臉兒,側相貼著。同色的墨黑的雲鬢,也如交融著的水一樣,很和諧地彼此相纏著。
院子外,何管家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寂雪融是睜開了那她那雙,沾染了半分酒氣的好看的雙眸的。
因而,宮越的話語撲麵響起的時候,她便含笑地回視,並應答道:“好,宮兄先去吧。”
於是,宮越往那張漂亮的容顏深深地看了一眼後,他便愉悅地起身,再對自己心中的人兒,這位已經是他妻子的人,道別了一句之後,他才往屋外抬步。
“宮兄,可需……”寂雪融看著宮越走了好幾步,差不多走到屋子的中央時,她半帶猶豫地問道著。
聽聞,宮越帶笑地轉身,又抬步往依舊在床榻邊緣,此前是站起身的那位人兒,走回著。
“阿寂,需什麼?”饒是知道,妻子寂雪融那句還沒出完的話語,所表意的是什麼,宮越還是不由自主地笑問著。
而寂雪融,她淺眨了兩下眼眸,在視線碰觸上宮越那道紅色的衣領時,她輕聲地繼續道:“聽聞,雲嶽仙人千杯不醉,宮兄……可需……先用幾顆解酒丸?”
“阿寂是擔心,我會被師傅他們灌醉嗎?”隨著宮越說話的那些如淡青竹般好聞的氣息,如數地撲往寂雪融的鼻端。
本來,聽聞的時候寂雪融是不由自主地想輕點一些頭的。不過,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她那個點頭的動作便沒有出來。
而後,她抬眸往宮越那雙清澈的笑意不止的眼眸時,她便淺含笑地出口回說道:“嗯,我不擔心。想來,以宮兄之力,應付那些個酒杯,是輕易易舉的。”
“謝謝阿寂的肯定,為夫必定不醉而歸的。”宮越輕擁了一下寂雪融入懷,便在她的耳邊淺帶笑地接話著。
“嗯……宮兄,你……快些過去吧。”寂雪融邊回應,邊輕拉了一下宮越環住自己的那隻修長的手。
宴席上,燭燈透過喜慶的紅色燈罩子,向屋裏灑出許多溫馨而熱烈的光。
月戰熙看了一下自家師傅,今天不知何時又被掛在腰間的那隻酒壺蘆,他不由得側頭向陸長空,低聲地問道:“長空,我們待會兒,要不要替大師兄他擋些酒啊?”
本來,月戰熙的聲音不是很高的,特別是在熱鬧的屋子中,那樣的音量應該就隻有說話的對象——陸長空能聽聞。
隻是,那時雲嶽仙人不經意地回頭,卻看見,這兩位徒兒交頭接耳的樣子。因而,雲嶽仙人不由自主的往那兩位得意徒兒處扯了一下耳朵。
故而,月戰熙對陸長空詢問的那句話語,便讓他們的師傅聽了個全。
“哈,哈,兩位徒兒,你們想替你們大師兄擋酒啊。那正好,先陪為師喝兩杯。”雲嶽仙人邊抬杯,邊開懷地笑說著。
恰在那時,宮越同何管家一道,踏進這個屋子。
宮越接著自己那位笑得興悅的師傅的話語,看向那兩位神色染著些許無奈的笑意的如玉公子,含笑地道:“謝謝兩位師弟,今晚師傅他們那些熱情的酒,就勞你兩多喝了。”
接著,宮越便邊端起府人送上來的那杯酒,邊不曾停頓便繼續帶笑地道:“謝謝諸位來參加我同阿寂的婚宴。”
“諸位,請……”宮越把自己手中的那杯純香的染滿喜慶的酒,對屋裏的一眾人舉了一下杯,他便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聞言,屋裏方才還對“擋酒”一詞略帶糾結的那些年輕公子,他們不由的從席桌上起身,同舉杯喜悅地齊聲道:“祝賀燕越王同燕越王妃,眷屬喜成。願二位,同心永結……”
聽聞這兩句祝願的話語將要結束,宮越是準備再回謝一句的。隻是,他淺揚起的嘴角還沒來得及張開,就猝不及防地聽聞了一句:“早日誕下咱們的小小王子……”
“哈,哈,小虎,你這話……老道喜歡,待會兒咱兩多對喝幾杯。”雲嶽仙人開懷不已地把話接了上去。
不過,巡視隊友何虎的話語響起的時候,宮越那張惑人的臉容,其上的笑意頓滯了好幾瞬。同宮越一樣表情的除了何虎之外,還有屋裏一眾年輕的公子。
而後,石安循著那道話語,往自己身旁這位友人兼同伴側頭看去。他邊看,邊暗道:“期待小小王子誕生的,不是年長一兩輩的特權嗎?怎麼,阿虎他用得如此順當啊?”
關於“小小王子”的話題,它是在一番熱論以及酒杯的好一輪相碰之後,才稍稍停歇的。
這會兒,宮越含笑地看著自己那兩位師弟,他們喜悅地接飲著眾人的一次次祝賀的舉杯,如宮越進門時候聽聞的那樣,替自己擋酒。
而舉杯得特別歡的,是那位之前傳聞嗜酒成癡的雲嶽仙人。不過,他舉杯的主要對象,是清俊臉容淺淺泛著紅影子的月戰熙。
宮越從那些興悅地舉杯笑談、笑飲著的親朋好友身上收回視線的時候,他自然地抬起一隻酒壺。然後,他邊替其中一個杯子續酒,邊含笑地道:“父王,謝謝您同母妃。”
而後,等宮越把酒壺放回案桌並端起自己的那杯酒後,他對那位笑意滿揚著的俊朗男子,繼續道:“兒子敬父王同母妃。”
其實,這一屋子,此刻是看不見裏親王妃玉晴的身影的,它有的隻是年齡不一的男子。不過,宮越習慣,在這些正式的對自己父王或母妃道謝的時候,那些謝意的對象必定帶上另一位。如同,他們兩是不能分割的整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