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個女子寵冠後宮,本就不是什麼好事兒。”雪瑤瞧見拓跋弘的神色,趁熱打鐵,將心裏的話說與他聽,“賢貴人並非出身名門,自小沒見慣了這些,難免會因您的獨寵而迷了心智。您適當改變一些,對她也是好的。”
拓跋弘定在雪瑤身上的目光這才收了回來,沉吟半晌,竟也沒有辯駁,隻是點了點頭。
他正欲開口與她說些什麼,卻聽哲海從外頭進來通報:“皇上,賢貴人在太華宮外說要見您,見不著您就一直跪著。”
“叫人把她送回去,沒看到朕與皇後說著話呢嗎。”
他心裏還帶著些惱怒,想說不予理會,但李妙音終究是懷了身孕的,兩個人鬧脾氣,折騰壞了孩子倒得不償失。
可若就這麼回去了,豈非縱容助長她那樣的胡攪蠻纏?
拓跋弘隻向哲海擺了擺手,讓他好生把人勸回去便是。
雪瑤見狀,忙叫住哲海,同拓跋弘道:“皇上還是回去瞧瞧吧,賢貴人如今身子嬌貴,您再怎麼同她置氣,孩子終歸是這宮裏頭一個,有個什麼閃失可叫人後悔。”
說罷見他仍舊站在原地,便笑了笑叫雙兒扶自己回宮:“臣妾也乏了,該是回去睡覺的時辰了。這更深露重的,皇上若還想站著,可得當心夜風乍起,記得多披件衣裳。”
拓跋弘抬頭,瞧見雪瑤當真就這麼走了有些詫異,他還以為她會多勸自己幾句呢。
哲海小心翼翼地再次叫他:“皇上,咱們也回吧,不能真讓賢貴人半夜三更的枯等在門前吧?”
“就該好好兒讓她反省,不然她不知道自個兒說的那些話多討人生氣。”拓跋弘嘴上這麼說著,但接連兩個人都這麼與他說,他自己也擔心李妙音的身子和她腹中的孩子,一麵搖頭一麵跟著哲海往太華宮走。
雪瑤回了寢殿坐下歇息,雙兒似有些不平:“娘娘怎麼還勸皇上回去呢,皇上難得肯與您說說心裏話。”
“皇上跟賢貴人到底是兩情相悅的,生氣歸生氣,可他絕對不是薄情寡義之人。”雪瑤笑著摩挲桌上的茶碗,隨後站起身來往榻上去,“我今兒能誤打誤撞聽他說那些就足夠了,怎麼能真的趁虛而入,或者順著他說些賢貴人的不好,皇上又不糊塗。”
說罷躺了下來,叫雙兒把床幔拉上了,隻覺心中比先前舒暢了許多,不消片刻便入了眠。
拓跋弘回了太華宮,果真在還沒進門的時候遠遠就瞧見了殿前站著的人。
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皇上,賢貴人剛才一直在那兒跪著,奴才們勸了半晌,好在是站起來了,卻還不肯走。”
“朕去瞧瞧吧,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拓跋弘微微皺眉,瞧著那個被夜風吹得有些發抖的背影歎了口氣,抬手脫下自己的披風上前去將人裹了起來。
李妙音隻覺得周身一暖,回頭之後立馬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軟聲撒嬌:“皇上真的在外頭啊?臣妾還以為叫他們誆了,以為皇上不願意見臣妾呢。”
她知道先前說了那些話惹拓跋弘不開心了,這會兒再認真解釋未免顯得有些刻意討好,倒不如幹脆裝傻充愣,作個嬌憨之態。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拓跋弘應該也不會過於為難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