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豫聽過竹芷的話,隻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愣怔了許久之後,他皺著眉頭抬頭去看她:“皇祖母與叔公......當真有過那樣的事情嗎?”
“二皇子,有沒有過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您在必要時候可以拿出來的殺手鐧啊。”竹芷走得離他更近些,柔柔道,“奴婢不想瞧見二皇子無依無靠,所以想給您出出主意。這件事的真假暫且不論,純熙小姐那樣懂事,隻要您與她說了,讓她知道她和世子其實是親姐弟,她為了太皇太後,也定然不會再有嫁給世子的想法。”
季豫垂下眼眸認真思索了一陣,隨後輕歎道:“我知道了,這事兒你別與旁人說,若叫人聽見了是咱們宮中傳出去的閑話就不好了。”
“奴婢明白,今兒隻是與您提這麼一嘴,過後自會忘得幹幹淨淨。”
竹芷微微福身行禮之後,便說自個兒要替他去禦膳房送那些槐花,低著頭退了出去。
屋內隻留下了季豫一個人,細細思量著她剛才的話,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棲鳳宮中,純熙陪著馮錦在飯桌前坐定,菜一道道地上來,馮錦瞧了瞧身邊的小丫頭,終還是笑著問了出來:“純熙,姑姑聽春蟬說,你方才是陪著那索拓國王子去逛禦花園了?”
純熙手撚著一粒堅果仁兒點了點頭:“嗯,他說他不認識路,但又憋悶想要散散步,便叫我陪他逛一逛。我想著他是姑姑的客人,不好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僅僅因為他是姑姑的客人嗎,純熙自個兒就沒有什麼別的想法?”馮錦看著卿硯將她們二人麵前的筷子擺好,想起那日在宴席上瞧見呼延浩的目光時不時就往純熙身上瞟,便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或者......他有沒有同你說別的話?”
純熙有些驚訝姑姑怎麼看人看得這麼準,連忙擺手後又點頭:“我可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不過那王子是真的說了想要娶我為妻。”
馮錦抿唇輕笑,她知道純熙從小便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在旁的姑娘們眼裏應該避之不及、麵紅耳赤的話題,她倒是事不關己似的輕易就說了出來。
當然,純熙既然能這麼說出來,就說明她對那呼延浩所說的事情是一點兒也不感興趣,當真是事不關己的。
“那你怎麼說?”馮錦拿筷子去夾了一塊兒魚肚子上的肉,輕輕放進純熙麵前的碗裏。
純熙抬頭,十分認真地與她道:“我能怎麼說啊,自然是一口回絕了。我並沒有要嫁給他的意思,也更沒想過要離開平城、離開姑姑。”
馮錦與卿硯對視了一眼,卿硯也是眉目含笑,不動聲色地在一旁布著菜。
這話題也便擱了起來,等過了一會兒,飯菜將盡的時候,她才又轉向純熙:“那姑姑問你,不離開平城,不離開姑姑,你想嫁誰?”
這眼瞧著呼延浩是勢必要在離開大魏之前提出求親的事兒了,而馮錦膝下的這些孩子們也都一個個兒的長大,到了該定親的時候。
她捧在手心裏的這個丫頭啊,總歸是得早些安頓了,至少得知道純熙自個兒心裏是怎麼想的。免得日日招人惦記,都像呼延浩似的著急求娶,給她這寶貝丫頭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