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一股魚腥味啊!”

朝鳥悠抬起頭,看到江川嶽正和他的好友狹山旬誇張地捂著鼻子,正一副惡人相的排擠新同學,看到她的視線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活脫脫像是她教唆這兩貨這樣做的。

幼稚鬼…

朝鳥悠低頭繼續寫寫畫畫,心裏想著平時吃魚吃得這麼歡脫沒看你吐槽什麼。不多時講台上的先島光也不甘示弱地嘲諷陸地人身上有豬味。

老師你確定不管管嗎,朝鳥悠瞅了眼還在感歎青春真好的佛係老師。

但是說實在的,他們是怎麼知道豬身上的味道的,說起來這邊也沒養豬吧,豬一般由專門的養殖場飼養,並且都是在山旮旯處,雖然他們這裏也比較偏僻就是了。

腦子裏不知閃過了什麼,朝鳥悠忽然想起這好像就是那個故事來著,什麼風平浪靜的故事。

實際上朝鳥悠是穿越而來的,上輩子她剛踏入大學校門便遭遇了曲折離奇的車禍,三車相撞,大車和路人平安無事,白車一個滑鏟頂著被撞到的黑車行了一段路,卻無人傷亡。

說起來這場車禍與她無關,讓朝鳥悠穿越的原因是最後看熱鬧的她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摔進了旁邊的河,腦袋不曉得撞了啥,醒來以後張嘴就是一把嬰兒的啼哭聲。

這種死法配上旁邊那出詭異的好萊塢車禍大戲,估計可以在熱搜榜待好幾天。穿越而來的朝鳥悠在經曆了的“海裏有人可以呼吸”“這世界居然還有海神”的三觀洗禮後,隱約想起了這是一部自己之前看過的動漫來著。

但由於時間過於久遠,她隻模模糊糊地拚湊出個大概,好像是什麼海人男a喜歡海人女a,但海人女a似乎對意外邂逅的陸人男f產生了好感,然後海人女b喜歡海人男a被海人女a發現了,接著海人女b又發現海人男b喜歡她,最後又好像是陸人男f喜歡上了海人女b…

好像還牽扯到了兩個小學生來著。

朝鳥悠越想越頭疼,這錯綜複雜的關係圖是哪個閑得肝疼的作者想出來的。

她抬頭去瞅了眼轉學生,發現那位叫伊佐木要的人露出迷茫的眼神看著她們。

這好像是那個海裏人男b吧,吃壞肚子了?

……

伊佐木要從早上起左眼皮便止不住地跳,想著今天是進入新學校的第一天,這是所陸地學校,生理上會產生異常反應也無可厚非。

陸地上的太陽很亮,很溫暖。伊佐木要很少回來到陸地,隻有幼年跟著鄰居的大叔來過幾次,那時候這裏的商鋪還不算多,隻有寥寥幾家,現下這裏繁花錦簇,變化確實挺大。

到達教室以後,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在角落的四張空桌子,看來是他們的座位,順著望過去,看到了今天與愛花邂逅的那個男孩。今早男孩把愛花放到岸上以後便回家收拾著上學了,匆忙程度讓他們都沒來得及好好問候一聲,沒想到居然是同班同學。

視線再往前移,伊佐木要的眼神停頓了一會,坐在那個男孩前麵的女孩,有著一頭金燦燦的頭發,那頭金發肆意地披散下來,蓬鬆的金發在陽光下發著光,長發的主人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指,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很漂亮。

伊佐木要心裏說道。

海裏沒什麼強烈的光,汐鹿生的人們發色普遍都是深色的,因此沒見過這種耀眼的顏色,因此被吸引著。

少女看起來有些冷淡,沒注意他們,但他和他的同伴都不自覺地把視線移到了少女身上,愛花的臉漲得紅紅的,似乎看到了什麼極其喜愛的事物。

打斷他們的是一個男生,男生正和他的同伴說著什麼魚腥味,說完還給那個金發女生比了個大拇指。

伊佐木要還來不及有其他情緒,便聽到了一聲淡淡的

‘幼稚鬼。’

在嘈雜的喧鬧聲中清晰地傳進他的耳中,他怔了怔,看了眼周圍的人。

‘平時吃魚沒見你吐槽那麼多。’

‘他怎麼知道豬的味道的…話說我們這裏沒養豬啊,現在的豬需要專門的養殖場飼養,畢竟要保障食品安全,嗯…話是這麼說,晚餐吃什麼好呢,炸豬排…’

後麵的一些話像夾雜了雜音般,伊佐木要不怎麼能聽清楚,隻聽到了什麼模模糊糊的什麼白車帶著黑車疾行然後踩香蕉皮了,後麵還有一段話更像是打了消音鍵般模糊。

更讓人心緒不寧的是,他觀察過周圍沒有一個女生在碎碎念著什麼,詭異到他甚至想去看看講台底是不是藏著個人。

‘吃壞肚子了?’

聲音又開始清晰起來,伊佐木要順著視線望過去,一雙翠綠色的瞳孔正與他相望。

‘…對視上了,海裏人b君。’

少女慢吞吞地把視線移開,伊佐木要則還在消化某種可怕的猜想。

他似乎能聽到一位陌生女孩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