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葉凋落地差不多的時候，上都也步入了冬天的行列。
薑雨眠穿著嶄新的襖子站在院子，懷裏還抱著顧潯送她的小手爐，愧疚地看向正為她洗衣服的薑玉風。
冬水刺骨，即使加了熱水，厚實的手掌也被冷得通紅。
盆裏的衣服是今天才給她換上的，回府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摔得滿身泥漿。
薑雨眠看了看緊繃著臉的兄長，瑟瑟著道：“哥哥，等你老了，我也給你洗衣裳。”
討好人的方式一成不變，正在氣頭上的薑玉風隻是冷笑一聲。
薑雨眠蹲在他麵前與他平齊，可憐巴巴地道：“哥哥，我錯了。”
薑玉風瞥了她一眼，冷著聲道：“別蹲著，裙子拖地上了。”
薑雨眠急忙站起來。
薑玉風晾衣服時，她就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他走一步就跟著走一步。
薑玉風一停下手，她就將手中的手爐遞過去，討好地道：“哥哥，快暖暖手。”
溫暖襲來，薑玉風哼了一聲，卻是沒拒絕她的好意。
薑雨眠抬頭看著兄長，笑得討好，“外頭冷，哥哥快進屋，我把爐火燒得可旺了。”
見她殷勤獻得快，薑玉風心頭的氣也消了些。他一回來就正好瞧見妹妹狼狽地從苗圃裏爬起來，渾身是泥的場麵，還樂嗬嗬地朝他笑，氣得他差點沒喘上氣來。
“好端端的你去那裏做什麼？”薑玉風烤著火問。那小苗圃裏種了些花花草草，至冬就凋零完了。
薑雨眠看著兄長的眼睛眨了眨，慢悠悠地道：“今天我跟著老師去了她們家的藥鋪子，看見好幾個小孩兒背著一背簍的藥材來賣，老師跟我說，裏頭有馬蹄黃、大青葉、山莧菜。她還說，這些藥材可以去山上采，也可以自己種，好多藥鋪都收呢！”
她倒是越說越興奮了，薑玉風打斷她問道：“那你去園圃裏做什麼？”
薑雨眠抿抿唇，小聲道：“我想去看看我們家的園圃適不適合種藥材嘛，老師說要土地鬆軟的種出來才好。”
“你對中藥很感興趣？”薑玉風問道。
薑雨眠興奮地點點頭，她瞧見老師的丈夫付給那幾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小孩一串銅錢，她可眼紅了。
薑玉風見她一臉認真，忍不住想到她長大後成為一個坐堂的大夫，安靜又沉穩地替人把脈，這樣想想也不錯。都說興趣要從小培養，既然妹妹喜歡，那他就一定得幫助她。
“那麼小塊地方也種不出什麼，院子後麵有一塊沒人用的荒地，等哥哥空了就去幫你整地，到季節了就去買些藥材種子，你自己種。”
“真的嗎？”薑雨眠興奮得就要叫起來，湊近兄長歡喜地問道。
“嗯，”薑玉風點點頭，“不過以後你下地可得小心些。”
薑雨眠急忙點頭，“我一定會站穩不會摔倒的。”
薑玉風瞥了她一眼，“別沾上泥。”
薑雨眠笑嘻嘻地點點頭，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哥哥你真好。”
薑玉風好笑地摸摸她的腦袋，心裏已經盤算著去哪買藥材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