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金明微帶了歉意的,給朝生霞深深鞠了一躬,自然的將男子當做了長輩。
朝生霞總覺得哪點不對,但金明微能做出這番保證,而不是像兒時那樣,討厭有人念她,他還是放下心來。
遂遞過去一個紙包:“拿著,明兒你應該用得上的。”
金明微接過,打開來看,是幾粒蜜荸薺。
兒時但凡洛川班來汴都開場,她都借口要吃班裏廚子自製的蜜荸薺,頻繁的往戲班跑,當然真實目的是,逃脫書院布置的策論。
朝生霞是名角兒,戴氏就算找上門來,也不好意思直接揮藤條的。
雖然一時半會兒,沒想通為什麼明兒用得上,金明微還是歡喜的謝了,洛川班自配的庖廚手藝不錯,蜜餞比市麵上的好吃就對了。
朝生霞又叮囑了她幾句明兒要給金鳴他們道歉,金明微認真的應了,要阿團送朝生霞回二房院子,朝生霞說不用,自己提著燈籠消失在夜色裏。
金明微站在門口,目送良久,輕道:“朝哥哥,這聲哥哥喊得不虧。”
阿團從屋裏走出來,剛好聽到這句,翻了翻眼皮:“姑娘,婢子覺得您和朝老板……對哥哥的理解不是一個意思。”
“嗯?”金明微不解。
“……進屋吧,暖爐都燒好了。”阿團微笑,略過了金明微的疑惑。
然後第二天,金明微確實明白,蜜荸薺為什麼會用得上了。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金明微腦袋剛離開枕頭,就一陣頭暈眼花,咚的又栽回去。
她定了定眼前的金花,就看到榻前滿麵愁容的金鳴,戴氏,金王氏,阿團,還有個坐在案前寫方子的郎中。
“煎服,一日三次。”郎中收筆,摸了摸白胡須,將方子交給等候的奴仆,金鳴立馬吩咐去煎藥,給郎中取診金,親自送郎中出去。
金明微求救的看向阿團,無聲的問她怎麼回事。
阿團湊近來,也滿麵愁容的低道:“姑娘,婢子今兒起來,發現您臉燒得通紅,呼吸聲也不太對,遂告訴了老爺他們,老爺請了郎中,給您瞧過了……說是昨晚兒在外麵受了寒,畢竟立秋了,入夜就凍得緊,所以……所以咱們偷溜去義莊的事兒,是瞞不住了……”
金明微重點在最後半句,一激靈,就感覺到戴氏和金王氏的目光,冰浸浸的看過來。
“若不是今兒生病,估計我們還被瞞在鼓裏,是不是?”戴氏看著金明微,眉梢一挑。
“我錯了。”金明微迅速的三個字。
昨晚已經在朝生霞麵前反省過了,故這認錯,也是知道自己錯。
人活兩世,死過一遭,果然自己就算神佛不懼了,在家人眼裏,也是永遠操心不完的孩子。
任由她在外麵翻天覆地,查真相斷生死搏官場,如何遊走於棋局各方,如何了不得攔不得。
出門前都得乖乖告家裏一聲,我出門啦!
回來時也得大大聲聲的一句,我回來啦!
這才是家。
……
她金明微,兩世不悔,誓死守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