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話呢!我們山長是專心修書,一心治學,所以才月餘不見人的!你們嘴巴沒刷牙麼,恁的不幹淨!”蘇記書院的奴仆漲紅了臉,不服的爭辯起來。
“喲喲喲,這就急了?是,你們背後站了秣陵蘇氏,你們有靠山,所以就來欺負我們說書的老百姓?快來看啊,秣陵蘇氏的家仆仗勢欺人了!”說書先生扯開嗓門吼起來。
偏偏這吼,還吼得聲情並茂,把幾句嚎都吼成了故事開場,立馬勾起了過路人的興趣。
路人紛紛駐足,招呼鄰居街坊來看熱鬧,甚至搬來板凳抓了瓜子的,擺出了準備聽說書的架勢。
“怎麼回事?秣陵蘇氏可是清流之首,欺負人了?”
“對啊,欺負咱老百姓了!咱老百姓的命苦啊,連世家的狗都不如!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道了!”
說書先生都是專業的,非常熟練的抑揚頓挫,說話像講故事,引來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就差一拍驚堂木,當場三言兩拍了。
“唐承先!你這有備而來,來者不善啊!你還是我蘇記書院畢業的,要做什麼?”蘇落英蹙眉,威嚴的瞪向年輕郎君。
“學生不才,好久不見山長,想向山長請教,何為言傳身教四字。”唐承先雖然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表情卻愈發不善。
今兒,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掙表現給胡奉儒瞧,彌補“問問題”的失手,隻要胡奉儒高興了,給考官裏的某人吱一聲,他今年的科舉上榜,就板上釘釘了。
畢竟論學問水平高低,他尚算有自知之明,正常途徑的上榜是別想了,旁門左道雖得付出代價,但和讀書人夢想的金榜題名比,就值得他賭一把。
故他花了大價錢,買通一群說書人,在蘇記書院蹲了幾天,終於等到蘇落英露麵。
他隻有一擊成功的機會。
因為明兒,若是他再不啟程進京參加科舉,時間就來不及了,就算胡奉儒能給考官吱一聲,但連參舉都不參,直接“憑空上榜”,玉皇大帝都沒這個膽兒。
好在,蘇落英,在最後關頭露麵了。
……
蘇落英看著唐承先臉色幾變,渾身肌肉都收縮起來。
他當了月餘的縮頭烏龜,純粹是躲人的。
每年臨近科舉,上門請他赴宴,找他攀交情的人就絡繹不絕,都想從他嘴裏套出點兒預測啊,猜題啊,甚至他認不認識哪位考官啊。
雖然秣陵蘇氏不為官,不參政,但畢竟是名門,又是清流之首,在儒林中的人脈和聲望都是不假的。
蘇落英嫌吵,故閉門月餘,覺得該進京的考生都該進京了,才露麵來掛條橫幅,結果算漏了一個唐承先,他居然還沒走?
雖然估摸著時間,明兒走也能趕上,但這麼掐點掐刻的,進京連休息都來不及,就要直接上考場,是不是賭得太大了?
“完了,今兒要完。”蘇落英暗暗抹了把額頭的汗,這種賭,衝他來的,要完。
果然,唐承先的聲音傳來:“學生冒犯,請山長回答學生的問題,何為言傳身教。”
“對啊,山長怎麼不回答呢?又不是什麼棘手的問題!”
“山長,後生都虛心請教了,您莫非自矜身份,都不願傳道解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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