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糧和水全被祝瑩瑩管著,祝三陽這一路行來基本上就沒怎麼吃飽過,因為祝瑩瑩總是認為張顛在下一刻就會醒來,所以嚴格管控了祝三陽的胃口。
若不是真的餓得受不了了,祝三陽再耿直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觸他老姐的黴頭。
危急關頭,悲從心頭起的祝三陽淒聲大叫:“姐!我餓也有罪呐,這還不是一路背這突然變得死沉死沉的小猴子給累的!都六天呐,你兄弟我一直就沒吃飽過,你不說心疼一下你兄弟,怎麼還要打哩!”
祝三陽雖說才十四歲,但是個子已經衝到了將近一米八,直追他爺爺而去,且大有趕超的架勢。這麼一條小漢子說到最後已是聲淚俱下,那小樣,春哥見亦得猶憐矣。
其實祝三陽這副模樣,有真實,卻也有水分。
祝三陽的本意是想引起祝大彪的注意力,讓爺爺管一管他這寶貝孫女兒是目的之一,要是能博得老爺子同情,能幫著討兩口吃的,用小猴子經常說的口頭禪來表達的話,那簡直就是太‘噴兒菲特’了。
卻不想他這一嗓門下去,直接就把正在引吭高歌的祝老爺子給帶岔了音。
憋紅了臉的祝大歌星這一下再也唱不下去了,重重的哼了一聲,倆眼再一閉,直接來了個充耳未聞。
要不是因為這一茬,祝大彪肯定是要幫自己的小孫子求求情的,反正馬上就要到縣城了,縣長大人大把大把滴工資可以換多少香的辣的啊,留這些吃得人嘴裏淡得出個鳥來的幹糧也沒用了。
和張顛一樣,祝三陽也是第一次進城。
不過他可不如他爺爺這麼輕車熟路,他也不如張顛那麼學習好,剛才張顛想要給他說一說,他居然還十分牛掰的裝起了大爺,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再有個十來分鍾就可以到達據說有幾萬口子人存在的縣城,再加之譬如祝大彪嘹亮歌聲的種種因素,他很悲劇的撞在了他堂姐的槍口上。
麵對這比自己還要高了半個頭的堂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訟,祝瑩瑩也是冷靜了下來。看著他那一臉的可憐樣,知道自己錯怪了他的祝瑩瑩目光也是柔軟了下來,轉而輕聲問道:“餓了?”
出乎祝瑩瑩意料的是,在自己的一腔溫情之下,祝三陽居然又開始了挑逗三歲小孩智力發育般的表演。
隻見蹲在麵包車角落裏的祝三陽伸出了他那瑟瑟發抖的手臂,朝著張顛所躺之處就指了過去,並伴隨著一臉要死要活的表情,這讓這幾年在城裏深受湘港演藝文化熏陶的祝瑩瑩隻覺得他的演技不說直追國榮也是可以比肩德華了。
“你個死小子!”祝瑩瑩徹底怒了!這小子,是在考驗自己的智商和試探自己的耐心嗎?他個在祝家寨小學都複讀了三年才畢業的貨色,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自己這個在縣一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尖子生!?
就在祝瑩瑩已經伸出手想要去給祝三陽的腰間嫩肉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風車之時,當了好一會免費觀眾的張顛再也忍不住了,終於是哈哈大笑了出來。
張顛這一笑,腰間嫩肉已被祝瑩瑩拿捏在手中的祝三陽終於是真真兒的哇一聲哭了出來。他這一哭弄得老神在在的祝大彪以及一直跟著祝大彪假裝沒聽到的司機大哥一時間都是好幾眼的側目。
這下,祝瑩瑩掐不下去了,但是不掐吧,這心中的火氣怎麼就如此的旺盛呢,轉念一想,莫不如調轉火力吧。
張顛樂極生悲了,這從他下車後好一陣還時不時的揉著他的小腰就能看出來。
而原本嚎啕大哭的祝三陽則是直接蹲在了麵包車邊上,一邊聽著他堂姐輕聲細語的安慰,一邊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著幹糧。
等他吃了個七八分飽的時候,怎麼好像聽到有人說請吃飯啥的呢?
他抬頭一看,自家爺爺正勾肩搭背的和一個西裝革履帶著一副金絲兒邊眼鏡兒的中年人說笑著,再仔細一瞅,這不是家中照片裏的縣長大人麼。
這下祝三陽可是後了老悔了,他可不止一次聽自家爺爺給別人吹噓,縣長大人是如何如何的好客,縣城安寧酒家的粉蒸肉啥的是如何如何的下酒,現在好吧,都特麼快吃飽了,待會還怎麼吃得下去呐。
想到這兒祝三陽剛剛好了點的心情刹那間又暗淡了下去,一咬牙一跺腳,陽哥化身為風一般的男子,直接衝到了一旁的花壇邊上,將手指伸進喉嚨就是好一陣的摳挖。
而張顛則老是覺得縣長大人的身體狀態有些不太對勁兒。
經過大約一分鍾的注視後,張顛隻覺滿頭的熱血都彙聚到了雙目之處,再一看之後,張顛原本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隻是隨後腦海中卻是出現了一連串的結論:
此人不久前挨過打,全身除臉部以外多處受傷,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