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從來沒有碰到過像張顛這麼囂張的年輕人。
從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大涼山到燈紅酒綠二代多的京城,阿桑見過的人中龍鳳或是紈絝土豪數不勝數,但是從來沒有哪一個像張顛這樣,不止一次的隻用一句話就可以激起他全部的怒氣。
彝人都是好麵子的,阿桑自認為自己是彝人中的佼佼者,打腫臉充人猿泰山是他自認為的強項,但遇到張顛後,他覺得張顛在裝比這一項上比他還要嫻熟,已經快充成變形金剛的那種。
“那小子叫我們進去把一二層砸了…這樣,我們進去後分成三撥,一層和二層各三十人,務必要盡最大努力的破壞,剩下的十五個人和我找到那兩個小子,我聽他的口氣,他們應該在三樓。”
張顛的電話是打給阿桑的,他做出這個決定後,一群人各自拿出藏在身上的家夥,跟著他毫不遲疑的衝了進去。
阿桑衝在最前麵,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伍切那二十五人中的其中五人並沒有聽從他的指令,而是繼續守在了門口。
“連菊花都不知道守,吉克家這個阿桑,有點名不副實啊。”其中一人抽著煙點評了一句。
“名氣?他的名氣比起張老大來算個毛!而且,你們不覺得他的智商也比張老大差了不少嘛!”另一個人補了一句。
“張老大那叫足智多謀,祝老大那叫能征善戰!”又一個人發言了。
剩下兩人沒有繼續發言,隻是不斷點頭讚同著,因為在他們想來,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根本不用說出來。
…
進入一樓後,阿桑帶人迅速的占領了從二樓下來的樓梯口,他現在還不知道會遭到多大力度的反抗甚至是反擊,所以他的一切行為都還顯得有些謹慎。
讓他差點沒嚇死的是伍切帶來的那些張顛的手下。這夥人來到樓梯口以後居然不停留直接衝了上去!更讓他覺得遇到豬一樣的隊友的是,這夥人上去之後,居然什麼都不管的直接就動手了!
這尼瑪是在你自家後花園摘果子還是在你自己媳婦兒的褲襠裏摸桃子啊!?有沒有組織紀律了!
阿桑氣得臉都綠了,在他想象之中,隨即肯定會有無數人衝出來將那撥人給淹沒了,他現在分外後悔的是,他為什麼要和這群人一起進來,若不是這樣,待會兒還可以裝作不認識他們,至少可以逃出生天什麼的。
二樓空間不如一樓大,二十個人的打砸很快就破壞了相當的範圍。
再次出乎阿桑預料的是,不僅沒有想象中的無數敵人衝出來碾壓這些楞種,甚至連舞池中都沒幾個人有興趣盯著他們看,在最初的注視後,那些人該跳跳、該唱唱,完全沒有將二樓那幾十個破壞小王子放在在眼裏的感覺,至於阿桑他們這些人,除了一個坐/台/小/姐似得的女郎過來拋了幾個媚眼兒之外,不僅無人搭理他們,甚至連看一眼都成了奢侈。
“…昌比日!給我砸了這裏!”
先是被一個黃毛小屁孩一再鄙視,現在就連這滿場的蛀蟲了垃圾都對他持以藐視的態度,這讓好麵子的阿桑再也無法淡定了,先來了句彝語裏的XXX後,這貨提著一根大棒子揮舞得就好像被爆了菊花的倒黴熊似得,掠過之處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其實比起二層來說,一層的工作量要小得多,除了吧台和舞台需要打砸之外,其餘要麼是砸了也沒有什麼意義的地板,要麼就是鞭長莫及的眾多燈具。
阿桑這一發狠,吧台被他一個人就差不多搞定了,他的眾多小弟一看,這要是讓他一個人繼續下去,回去可就沒有可以拿出來掙表現的功勞了,紛紛也是提著各自的家夥衝向了舞台。
舞池裏的人很多,但又怎麼可能經得起這些壯漢的衝擊,不多時,人群就被衝散了。
在衝擊舞台的過程中,阿桑的手下不止一次的出手揮打人群中那些口出狂言之徒。
這樣一點兒道理都不講的毆打野性十足,其導致的疼痛感讓很多人終於是從迷醉間清醒了過來。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人在突然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反應絕壁是跑,第二反在很多情況下往往都是媽蛋的我一定要比別人跑得更快一些!
當這個舞池裏的大多數人都這樣想的時候,擁擠和混亂就成了必然。
不過這對阿桑一夥已經造成不了一點困擾了,因為這些人都是朝著出口方向而去的,方才還是視線聚焦所在的舞台,以及金錢聚焦所在的吧台,在他們的眼中和心裏,都再沒了一點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