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備受尊敬的老者，無論走到哪，都不可能有人質疑他。
但此刻，肖鬱說出的，卻是能讓外人一聽就覺得大逆不道的話。
然而，秦老爺子隻是看著他。
認識有五年，肖鬱卻從不讓算他的事。
他雖然好奇，卻還是同意了這個要求。
隻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看出肖鬱是天煞孤星的命。
然而今天，他從他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可明顯，肖鬱對這東西很排斥。
秦老爺子知道他的性格，又細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趟，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錯也好，對也好，走著看吧。老頭子我啊確實比較擅長批字改命，對這紅鸞星一事，還是不大精通。”
話題沒再繼續。
肖鬱的手機響了下。
他頓了片刻，還是打開手機看了眼。
嗯，100*6。
他眉眼微冷，這盤棋還在下。
肖鬱的棋藝當然比不過老爺子，漫無精心地下著，忽然問，“老爺子這次來寧城做什麼？”
“嗯？找個人。”
“誰還能勞動您這大架，要不我幫忙找找？”他語氣淡淡，像隻是隨口說說。
老者搖頭，“找個接班人而已，我如果找不著，你也不可能找到。”
肖鬱微頓了下。
秦老爺子已經開始找接班人這事，關乎著多少家族勢力，傳出去，全國各地都不會平靜。更別說，秦家那邊也不是好對付的。
玄學大師找接班人，找的，居然不是本家人，而是外人？
那不是相當於把秦老爺子多年的威望和關係都拱手讓人嗎。
打個最淺顯的比喻，這放在古代，就是把皇位給了一個毫無血緣的平民，那皇家的人怎麼會甘心。
所以，肖鬱並不覺得秦老爺子會把這事告訴他，問，也隻是例行一問。
可沒想到，老爺子居然這麼輕易把來寧城的目的告訴了他。
老者輕飄飄看了他一眼，“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意外？早就知道了吧。”
“猜了點。”肖鬱麵不改色，說完，又微微眯了眸，“老爺子為什麼不在秦家找？而且，怎麼突然想到找接班人了。”
“人老了，總要想想後事。我可不想我走後沒人能接下這個擔子，玄學一脈要是斷在我手裏，我就成罪人了。至於秦家……我倒是想，可惜，他們沒這個天賦。”老者搖頭輕歎，“我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每天都要拿出我的新乾龜甲搖一搖，再以爻起卦，直到上周，我才算出我命定的徒弟出自寧城。”
肖鬱挑挑眉，“命定的徒弟？”
“我這一生，徒弟寥寥，他們做徒弟當然盡職盡責，忠義仁孝，但想以一己之力接下這個重擔，還是差了點。”老者不知想到了什麼，把手上棋子放下，似乎也沒了下棋的興致。
不知道為什麼，肖鬱覺得，這次見到的秦老爺子，和以往的他不大一樣。
話語間，多了一些莫名的感慨，還時不時提起後事。
“老爺子，你精神奕奕，時間還很長，不用著急。”
老者搖搖頭，輕歎不語。
……
這一晚，肖鬱沒來電話，池早發了條信息過去後也沒回複，於是她安安穩穩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到學校。
因為是一起跑過步的感情，孟飛宇看到她，立刻親切地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