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看著他臉上露出少見的怔楞，思緒突然飛了回去。
她記得，前世那十年的他，似乎也有幾次像剛才那樣。
那一瞬露出的冷戾，以及意圖滅世的決絕。
那個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很少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哪怕平時再不高興。隻有那麼寥寥幾次，都被池早在角落看的清清楚楚。
……
華燈初上，夜晚的寧城依舊熱鬧繁華。
池早第一次坐在賓利的副駕駛，還有一點點，不太習慣。
以前她都是趴在他車頂的。
現在她登堂入室，坐到了副駕駛上。
今晚嚴飛不在，肖鬱親自開車，車速異常的快。
池早並不害怕，隻是，她並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從餐廳出來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
看著一輛輛車被他們甩到後麵，而他開的方向……
“肖鬱。”她微微側頭，終於問，“這是去哪？”
他看也沒看她，“回家。”
池早：“？？？”
回家？
她家的路什麼時候是這一條，她怎麼不知道。
這回的是他家吧？
池早一下就認出，這是去城東龍景華庭的路。
她打開手機不動聲色地給郭成明發了條消息。
另一邊的餐廳裏，菜都已經上齊了。
陳百萬看了看手表，發現池早去了快半小時了，“老郭，大師怎麼還沒回來？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
話音剛落，就見郭成明看了眼手機，心裏竊喜，臉上卻淡定，“哦，老陳啊，大師有事已經先走了。咱們別等了，吃吧。”
陳百萬懵了，看著一桌為了池早而點的菜，欲哭無淚。
……
池早又給謝雲枝發了條消息，告訴她自己會晚點回，讓她別等她先睡。
然後把手機調了勿擾模式。
肖鬱眼角餘光把她的動作看的清楚，一隻手懶懶搭在方向盤上，慢悠悠開口，“小棗兒，你不是說你天天給我發消息，我沒理你，讓你感到很委屈嗎？”
池早手上一頓。
她好像沒說她委屈，委屈都是他腦補的。
“你雖然每天給我發了信息，但是，我還讓你每天出現在我麵前，對嗎？”他神色淡淡，淺色瞳孔裏一片涼薄，“你說你喜歡我，但是你一點都不自覺。每天除了短信就沒了。沒想到啊，你的喜歡，居然就是網戀。”
神踏馬的網戀。
“我要上課，肖鬱。我雖然喜歡你，可我也需要過好自己的生活。”池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也很想每天見到你，可惜，現實不允許。我媽也不會允許。她現在還在家等我回去呢。”
“哦，那你今天要上課嗎？”
“……那倒是，不用。”
“那正好，你剛才不是給你媽發了短信嗎？你再補一條，今晚在同學家睡。”
池早：“？？？”
拐騙少女回家？
一向能壓住情緒的池早也沒忍住，露出驚訝之色。
而肖鬱，表情依舊平靜正常，一如既往的矜貴淡漠，仿佛說出這“禽獸不如”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轉頭，看著她，唇角揚起的弧度冷而邪，“既然今天有緣，那我正好把前麵忽視你的時間給補上，好好陪陪你，你說怎麼樣小棗兒。”
池早默了足足五秒，才說出一句，“可是肖鬱，我還沒吃飯，我餓了。”
肖鬱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那你剛剛在那做什麼？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