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侓走進書房,從抽屜裏拿了一袋藥包出來,“這個,你今天必須拿走。”

肖鬱卻隻看了眼,態度冷淡,“我不需要。”

鄒侓搖頭,並沒看他,反而把藥包遞給了池早,“小姑娘,這東西就交給你了。”

池早的目光還在那古銅人上,聽到這個,一愣,收回視線。

“這人啊可不是神仙,偶爾不睡覺可以,如果天天不睡,鐵打的身體也會出問題。”鄒侓看著池早,“既然你是肖鬱的女朋友,那可要好好監督他把藥喝了。這藥不僅有助於睡眠,還有舒緩神經的效果,他可以喝,你也可以喝。”

池早一頓。

她很想說,她不是肖鬱女朋友。

可對上老者賦予眾望的目光,想起剛才肖鬱親口承認的話。

她要是這會否認,會不會加劇變態的黑化速度??

池早心底輕歎,接過藥包,“……我盡量。”

肖鬱看了她一眼,卻沒說話。

這讓鄒侓更是驚訝。

他本隻是試探性地把藥交給池早,既是想看看肖鬱的反應,也是希望能通過池早把藥給拿回去。

肖鬱這人有一顆刀槍不入的心。

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態,半點也不在意。

就連來他這,都要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叫他吃藥,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他雖然過來,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催眠對肖鬱居然沒了作用。

鄒侓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兩圈,不知想到了什麼,終於滿意地舒展了眉頭,“行了,你們走吧。”

提著藥包的池早身子一頓。

如果現在走了,下次再想找到機會過來就很難了。

而且……時間長了,陰氣入體,鄒侓遲早要出事。

眸光微微一閃,池早似是欲言又止般,又往書房裏瞧了眼。

這次,她的視線不加掩飾,肖鬱和鄒侓都發現了。

肖鬱順著她的目光往裏看。

鄒侓以為她是對他裏麵的東西好奇,便解釋道,“那些是我的寶貝,怎麼,小姑娘對古董也有興趣?”

池早頓了片刻,搖頭,“鄒神醫,我小時候聽我外婆說,家裏最好不要放擬真的人像擺件,說是會不吉利。”

她雖然沒有明指,但很明顯,她的目光和話裏的意思,就是在說那古銅人。

鄒侓一愣,“哦?還有這說法?”

池早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可能隻是鄉下才有這麼多講究吧。”

有時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更何況池早本來就是故意說給鄒侓聽的。

如果麵對的是年輕人,或許隻會把她的話當做迷信,就像她說的,這隻是鄉下的說法。越是偏遠封閉的地方,思想也越封閉。

可正好,鄒侓的年紀所致,見過的世麵越多,越能接納更多事物。

他不禁看向那古銅人。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因為池早的話,之前鄒侓都沒覺得那古銅人有什麼不對,但此刻看著,卻也覺得有些陰森古怪了。

像個三四歲男孩的擺件,睜大的雙眼,平時看覺得可愛又靈動,此刻卻覺得像要活了一般。微微上揚的唇角,平時覺得這古銅人做的栩栩如生,此刻則覺得那笑也不像是孩童單純的笑。

走廊上有些涼。

隻有池早看得到,那從古銅人身上散發的陰氣,正在飛速地往窗口和門外竄出。

而這些陰氣,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肖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