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種學生,家境不好,成績不好,用你的話來說,就是社會上最沒用的人。活著浪費糧食,死了都要占墳地。可我也想問問老師你,您當初讀書的時候成績有多好、是學校第幾名、高考分數有沒有上報紙、大學有沒有做出什麼學術建設。”池早微微一頓,看著講台上居高臨下的鄧珍,輕蔑勾唇,“如果沒有,那不好意思了鄧老師,我認為你也是個社會蛀蟲,活著那麼沒用,你還在這幹嘛?”

淡然平緩的聲音傳遍整個教室。

什麼叫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就是此刻的池早。

教室裏所有人都被她的勇氣和犀利話語給驚到了。

簡一辰孟飛宇愕然。

其他人更加。

活著浪費糧食,死了還占墳地。這句話已經夠經典了,可她接下來竟還敢用這話來懟鄧珍,而且……句句尖銳!

鄧珍一張臉從鐵青變成煞白,然後又猛地漲紅,“池早你什麼意思!”

池早挑眉,“這還不明顯嗎?鄧老師,我這是覺得你這一生過的平庸。你讀書年代沒什麼成就,出社會後成了老師。可你看看,就算在長申,你也隻是年級墊底的老師,教著最差的班級。用您自己的話來說,這不是對社會毫無貢獻嗎。”

麵對鄧珍像要噴火的憤怒目光,池早卻不慌不忙,淡淡站立在門口,迎著所有人的視線,把話繞了回來,拿鄧珍剛才說的話來反擊她自己。

教室內一片寂靜。

鄧珍隻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池早沒有說錯,她讀書時期成績也隻能算等。畢業後用了很多辦法才進入長申當老師。在外別人都誇她有本事有能力,不少人都羨慕她的工作。

可實際上呢。

三十幾歲的年紀,卻從沒教出過特別優秀的學生。而在長申,老師的地位並不比學生高多少。因為這裏的學生,各個都有不容小覷的背景後台。

學生們打不得罵不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趨炎附勢,巴結家世更好的學生,希望能通過一些渠道,提升自己在學校的地位。

比如當初,她向著劉少偉,就是因為劉少偉爸媽是教育局領導,她想升到教導處,不想再教年級最差班。

可這會,她怎麼能承認池早說的話是對的呢。

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死死揪著手上那遝卷子,惱羞成怒“好啊,我在這苦口婆心教育你,你卻在歪曲我的意思!池早,我以前真沒看出來,你你居然這麼能說會道,白的都能給你說成黑的!”

池早卻搖頭,“鄧老師,你太高估我了。我隻會說事實。而且,也是你教的好。社會蛀蟲是你定義的,我隻是不敢苟同。並不是普通人就不配得到尊重。”

什麼叫社會蛀蟲,三百十行,行行出狀元。

鄧珍肯定不知道,在她教的這些學生裏,未來有人會得諾貝爾學獎,有人成為了國際知名設計師。

就算沒有這些領先在各行業的人,難道平凡的人就不配活著嗎。

她不喜歡鄧珍的作風,但原本她也不想在這些事上浪費時間。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總是會把人逼急的。

池早無視了鄧珍的目光,走進教室,坐回自己位子。

“池早,你是不是看多了那些雜七雜隻會幻想的網絡小說。”鄧珍都氣笑了,既覺得憤怒難堪,又覺得可笑,“你不會以為學了幾句話就與眾不同了吧。現在這個社會,要想得到尊重,首先得自己有實力,沒有實力還不努力,你又憑什麼要別人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