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室,池早手執麥克風。

周院長就站在一旁。

而林染,氣勢洶洶,帶著無盡的怒火而來,卻在看到周院長的那一刻僵住。

周院長竟然……

竟然就這麼看著池早利用學校的重要設備,向全校傳播她們兩個的私事。

林染在片刻的不敢置信和難堪後,很快反應過來。

她收了收表情,轉而變得委屈又傷心,“池早,你為什麼要這麼汙蔑我、汙蔑我家!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

她樣子很真,可她並不知道,廣播室收音很好。

剛剛她砰的那一下推門,還有第一句話裏的怨、恨、怒,都早就傳了出去。

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下,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麵對林染委屈的控訴,池早卻一點也不慌。

她拿著麥,看著林染,聲音很淡、很輕,“是不是真的,我們兩個心裏比誰都清楚。”

林染氣的手微微顫抖,可因為周院長在旁邊,她根本不敢表現出來,“池早,我爸媽對你那麼好,你媽生病都是我爸給她找的醫院和護工,我們家哪裏對不起你了。你是給我輸了血,我也不怨你忽然反悔、突然拒絕供血。但是你什麼要這……”

池早打斷她,“為什麼不再給你輸血,難道你和你爸媽心裏沒有數嗎?有個成語說的好,附骨之疽。有些蟲子,吸上了你的血,就再也甩不掉了。”

林染臉色又一變,正想說些什麼。

卻見池早突然微微一勾唇,笑的諷刺,盯著她的目光裏,露出一絲挑釁。

就好像是無聲的對話,無聲地告訴她,她已經落進了她的圈套。

林染猛地意識到什麼。

還沒來得及反應,池早已經開口:

“我媽可沒有花你家的錢治病,而我,唯一要感謝的就是你們幫我付了一筆學費。這個學費,是用我的血和我的臉換的。我不欠你們家人任何,但是訂婚這事,除了我媽,沒人能幫我做決定。你們對我好,那是的。隻要我乖乖聽話,你們家當然不會害我。但是林染,我拒絕訂婚的提議後,是誰,找人綁架我、還特地囑咐要我一條腿的?”

林染一張本就蒼白的臉唰地,褪去了所有血色。

她、她怎麼敢……

池早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打在林染頭頂,打的她措手不及。

足足呆滯了五秒,林染才反應過來,“你、你在說什麼?什麼綁架?”

她極力壓製了自己的緊張和顫抖,假裝聽不懂池早的話。

可池早卻早就猜到了她會裝傻,看著她的眼神很淡,也很涼,聲音,卻似乎染上了絲絲悲哀,“人證、物證,如果你不承認,我可以都給你找出來。上個月在城東合益路的廢棄工廠,劉彤彤在你的指示下給我傳信息,讓我到學校後麵等她,然後我就被打暈,綁到了廢工廠裏。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我的腿就沒了……”

“表姐,是你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不是你們欺人太甚,把我逼到無路可走,我怎麼會不願意給你輸血呢?”

如果不看池早的臉,隻聽聲音,那就是悲哀淒慘無助的反問。

可明明,在林染麵前的她,神色很淡,目光透著赤裸的輕蔑和挑釁,毫不掩飾。

什麼叫做,用最冷漠平靜的表情,說著最無辜可憐的話。

此刻,池早把林染平時的手段學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