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碎著,玉佩碎著。
可病房裏,在池早抓住惡魂的一刹,瞬間寂靜下來。
黑衣陰差,詭異惡魂。
在歐陽大師眼裏極度危險、誰都無法掌控的惡魂,此刻,卻被池早死死抓住,動彈不得。
他以為惡魂脫困後會發生大災難。
他以為,他也好,池早也好,外麵簡霍兩家豪門大集團也好,都不能幸免於難。
然而。
所有的他以為,都沒有發生。
歐陽大師癱在牆角。
他身上是他自己吐出的汙血,整個人早已沒了平時的高深莫測。
看著麵前的一幕,一雙無神的眼,卻瞪地仿佛快掉出眼眶。
一個是他無比了解的惡魂。
一個,是那黑衣的謝大師。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愚蠢和渺小。
他以為謝大師和他差不多厲害。
或許最多也就比他厲害那麼一點點。
可事實證明,人家,比他厲害的多的多的多。
他剛才心驚膽顫、心急如焚說的那些話,此刻都成了笑話。
他眼裏,失去玉佩束縛和掌控後就能猖狂作惡無人可控的惡魂,在池早手下,過不去三招。
眼前發生的一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甚至會覺得這都是謝大師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因為實在是太神了。
不管是那憑空出現的靈器楊柳鞭,還是她手腕突然炸開的那股幽綠色的光。
這些都表明,這個謝大師,不僅有本事有能力,還有……隻在古書和曆史上聽說過的……靈器!
想到這,歐陽大師心尖就是一顫。
他、他到底招惹了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在歐陽大師驚恐呆滯的目光下,池早抓著惡魂的脖子,緩緩問出一句:
“現在,還狂嗎?”
惡魂回過神後,開始在她手上拚命掙紮。
離的近了,池早更能看清它的樣子。
就像一個喝了毒奶粉後變異的侏儒。
醜陋又怪異。
渾身半透明,泛黑,戾氣四溢。
它死死瞪著池早,眼珠子都快爆炸了,陰森森的樣子,裂開的嘴裏發出嘶啞的聲音,仿佛從齒縫裏蹦出來的,“放開我、放……開……我!”
池早手上收緊了一分。
手腕上月綸鐲的光芒也微盛了一分。
惡魂“嗷”的一聲痛叫。
可掙紮卻未停。
甚至還痛苦的笑了起來:
“……就算你抓了我又怎麼樣。你們,誰都無法再控製我……別給我機會,否則,我遲早都要拉著你們下地獄的。有本事就讓我灰飛煙滅吧。哈哈哈……”
池早微微眯眸。
她發覺,這個惡魂滿心滿眼,似乎都隻有仇恨和戾氣。
不像正常的鬼魂。
哪怕是厲鬼,在碰到比自己厲害的人或鬼的時候,都會暫時夾著尾巴。
但它似乎不怕死,不怕痛。
“灰飛煙滅?誰說要你灰飛煙滅了。我不僅不要你灰飛煙滅,我還要洗淨你身上的怨戾之氣,讓你轉世投胎,重新做人。”
惡魂笑聲一滯,“你、你說什麼?”
池早淡淡看著它,“我說,我要讓你轉世投胎。”
惡魂嗜血無神的眸仿佛有一瞬的凝聚,可刹那間又消散。
然後又是嘎嘎地笑,笑聲像嘶啞的鴨子,像毒奶粉荼毒過的大頭隨著它的笑而晃動起來。
這笑聲,明顯是不信。
把池早說的話,當笑話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