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早的吩咐下,籠子被打開。
眾人本來以為籠子一開,束縛一鬆,那些剛買來的鴿子就會唰地飛走。
誰知道,籠子打開了,鴿子們依舊站在原地,如小雞啄米,吃著它們的食物。
有一些比較敏感的鴿子倒也抬起腦袋看了眼。
但也就一眼,隨即就繼續低下頭,吃著,逛著。
完全沒有要跑的意思。
大家看著這一幕都非常驚訝。
這什麼情況?
這位池小姐,難道學的是動物管理?
或者她之前就是專門養鴿子的?鴿子飼養者?
不然這些鴿子咋到她跟前就這麼聽話呢。
這一幕被遠遠走來的程獲和艾莫斯·康納等人瞧見,紛紛頓足。
艾莫斯不禁驚歎:“omg,這位miss池不會是天使下凡吧。我們神聖的鴿子竟也對她與眾不同!”
……
池早在廣場待到太陽落山,把每一隻鴿子趕回籠子,讓人把籠子鎖起來,這才離開。
而她一離開,原本平和的鴿群也開始躁動起來,在籠子裏飛來撞去,明顯是想突破這個牢籠。
晚上十點,肖鬱回來了。
費爾德鎮的夜很熱鬧。
但洛斯莊園的夜,異常寂靜。
池早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隻要一閉上眼,她腦海裏就回蕩出謝雲枝魂魄消散的那一幕。
還有那天係統那高高在上俯視眾生掌控一切的模樣。
她腦袋發漲,心煩意亂。
偏偏這時候。
耳邊又響起了那沉悶的遙遠的“叮”聲。
池早忍無可忍,蹭地一下坐起身:
“如果不想一起玩完就給我安靜!”
淩厲如刃的聲音一出,係統瞬間消聲……
池早坐在床上,發絲淩亂,眼尾泛紅,渾身散發著冷戾森然之氣。
這才是她的真麵目。
平日裏的安靜、沉默,都不過是她辛苦壓抑後的表現。
真正的她,在那天後,就開始黑化、暴躁、甚至厭世。
恨不得和係統一拍兩散。
事實上,重生前的她,經曆了十年的孤寂,心腸本來就是黑的。
她不是善人,沒有那麼多聖母救世心。
於她而言,世界是好是壞跟她無關。
隻不過因為接受了陰差稱號,綁定了係統,換來重生和改變命運的機會,她才會走上維護人間秩序的路。
可謝雲枝的死告訴她,她的重生和努力毫無意義。
於是,她也不願再做這個工具人了。
如果不是肖鬱突然變了性子,她要毀滅的願望,應該早就實現了才對。
池早心那顆蠢蠢欲動的黑色種子在躁動。
她很煩。
煩透了這種活在世上卻沒有任何意義與目標的感覺。
她還不如做回那個孤魂,漫無目的的飄蕩,看看別人的故事和人生。
肖鬱一進房間看到的就是她坐在床上、眼眸猩紅渾身透著燥戾氣息的樣子。
池早聽到聲音抬頭,立刻皺了眉,“你來做什麼?你沒敲門。”
肖鬱穿著一身白色西服,正式又筆挺。
他平時的樣子已經足夠矜貴冷漠、高不可攀。
穿上正裝,更讓人感覺無法觸及。
他眼眸如夜,凝著濃濃的墨。
伸手鬆了鬆領帶,他走過去,“我敲了,是你沒聽見。”
頓足在床邊,他伸出手似想摸她的額頭,“做噩夢了?”
微涼的手措不及防貼到她額頭上。
熟悉的淡淡清香襲來,將池早包裹。仿佛能有效撫平她心底的暴戾因子。
池早怔了一怔。
下一秒猛地反應過來,偏頭,躲開。
他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