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貴的限量黑色賓利,池憲也隻在電視上看過。

車裏男人的目光又沉又冷,輕飄飄的一眼,卻讓池憲感到後背一陣發麻,本能告訴他,這個矜貴男人,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池早怎麼會搭上這樣的大人物?

池憲心下驚訝的同時,更加堅定今天要把女兒認回來。

現在的池早今非昔比,就高考狀元父親這個名頭,也夠他風光許久了。

於是,他連忙收回目光,將視線重新放到池早身上,滿臉心疼關切:“看看你,學習很辛苦吧?這才多久沒見,你就瘦了那麼多……”說著,還從拎著的袋子裏拿出一瓶牛奶,遞給池早,“來,快喝些牛奶補補。”

池憲這一舉一動,似乎真像個關心女兒的好父親。

所以,是故意來作秀嗎?

池早眉頭一擰,冷冷看著他,沒接他的牛奶:“你來這裏做什麼?”

池憲拿牛奶的手僵在半空,聽到池早的質問,他臉上的笑也僵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歎氣道:“小早,爸爸想你了,就想來看看你。”

池早冷笑:“現在看完了,可以滾了嗎?”

“小早,你……是不是還在怪爸爸離開你的事?”池憲紅了眼眶,聲音更咽:“爸爸那時候真的是逼不得已的……”

因為今天長申畢業生拍畢業照,校門口這會兒除了學生,也來了不少送學生的家長,大家很快就被池憲對著池早哭的畫麵吸引,好奇地打量過來——

“那是學生爸爸吧?怎麼好端端地哭了起來?”

“這學生的臉色好冷,怎麼看也不像對待親爸的態度啊!青春期叛逆嗎?”

“誰家孩子這麼對親爹的啊!擱我兒子敢對我這麼冷臉,我早打斷他兩條腿了!”

家長們不明就裏,但並不妨礙他們吃瓜,下意識就把池早想成了叛逆少女。

池早察覺到周圍的視線,臉色也冷了幾分,不想再理會池憲。

但池憲卻不依不饒,拉住了她,哭得更加難過,“小早,你能不能理解理解爸爸?如果可以,當初爸爸也想把你一起帶走的……之後爸爸不是回來找你了嗎?帶你去遊樂場玩,去買棒棒糖買零食,當時你還說,你想爸爸了,想要和爸爸一直在一起……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池早聽到這,隻覺得可笑。

她不知道池憲哪來的臉提這些。

小時候,因為羨慕別的孩子,而謝雲枝為生計奔波,她隻好去找池憲。

可不管她怎麼求池憲,池憲都從不帶她出去玩。

唯一的一次,是池憲的兒子要去。

他一個人照顧不過來,順便帶上了自己,去了後什麼都沒玩成,全給池憲和他兒子跑腿了。

所謂的棒棒糖和零食,也全都是池憲買給他兒子的。

他的寶貝兒子吃不完或不要的東西,她才想起她,扔給她。

而就是這樣把她當垃圾桶的行為,他卻覺得是對她的好,像施舍一樣的好。

這樣的記憶,每一次想起,都隻剩惡心。

“你記錯了。”

池早冷冷勾了下唇角,“你當初為了榮華富貴,迫不及待地逼我媽和你離婚,扭頭娶了能讓你少奮鬥二十年的老婆,對你來說,我和我媽不是累贅嗎。現在怎麼就變成想帶我一起走了。這麼虛偽,不覺得惡心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