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姐不會是知道自家爺討厭吃蘋果香蕉,故意的吧……

嚴飛想。

池早當然知道了。

甚至比嚴飛更了解肖鬱的喜好。

因為前世那十年,隻要肖鬱在寧城,她也算無時無刻不在陪著他。他私下的行為舉止,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池早邊削蘋果,邊說,“肖鬱,我有點奇怪。我在的時候,你吃飯也好,睡覺也好,都挺乖的。但為什麼我不在,你就不聽話了呢。”

嚴飛發誓,池早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用“聽話”這個詞來形容肖鬱的人。

也隻有她敢。

可這位肖少,又什麼時候成為過別人眼,聽話的代表呢?

肖鬱微頓,深深看著池早,“可能是因為,隻想聽你的。”

池早挑眉,“我可沒讓你留在寧城不去京都,不是嗎?”

這話一出,嚴飛察覺到氣氛不對,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頓時,病房裏隻剩肖鬱和池早兩人。

肖鬱看著池早,語氣頗有些無奈,“小棗兒……”像是求饒。

池早沒理他,繼續削著蘋果。

他微微直起身,香蕉皮精準地扔到了垃圾桶裏,抽了張紙巾擦手,“別削了,我吃不下了,小棗兒,過來。”

池早斜了他一眼,“我在的時候不多吃點,我回京都了怎麼辦?肖鬱,我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你。你的胃病多嚴重了你不知道嗎。胃病你不怕,胃癌呢?”

說到後麵,池早的臉色便不自覺嚴肅起來。

可她問完又覺得,自己是白問。

肖鬱又不怕死。

他恨不得拖全世界下水,怎麼會在乎身體的病痛。

一時間,池早又感覺有些氣餒。

天不怕地不怕的肖鬱,她能怎麼辦?

肖鬱看著她臉色變化,心頭微緊,伸手把她拉了過來,拿掉她手上的蘋果,抽出紙巾給她擦手,低聲安撫,“我知道了,池早,你別擔心我……”

池早任著他給自己擦手,心底深歎,“那你還是打算留在這嗎?後天就是三師兄生日,我得回去的……”

他動作一頓。

片刻,才說,“當然是跟你一起回去。”

池早挑眉,驚訝地看向他,“你不想留在寧城了?”

肖鬱抬起那隻沒有吊針的手摸摸她的臉,腦閃過夢那殘忍血腥的畫麵。他極力克製自己不去想那些,有些蒼白幹燥的唇微啟,“小棗兒……”

話才剛出口,門口傳來腳步聲。

肖老爺子來了。

門一推開,門口的人就看到了裏頭的景象——池早正坐在肖鬱懷裏,肖鬱拉著她的手,摸著她的臉,兩人姿勢親昵曖昧。

肖老爺子本來還笑眯眯的,瞬間就頓住了。

“這……嚴飛,你剛才不是說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走走走……”

老爺子揪著嚴飛就要走。

身後跟來的肖月也咳嗽著退後。

肖鬱的話也被打斷。

那股闖上心頭的衝動登時被壓下。

他呼吸微凝,隨即放開池早,“行了,來都來了,進來吧。”

“嗬嗬……”

肖老爺子輕咳兩聲,臉上蘊著笑意,看到肖鬱和池早兩人拉著的手,問:“是不是我們來得不湊巧,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不打擾,您坐。”池早尷尬地抽回被肖鬱拉著的手,起身,往病床旁退開幾步。

肖月從肖老爺子身後探出個頭,揶揄調笑道:“四哥和四嫂的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