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鬆明緩緩放下手中鐮鉤,從背後摸出一把小巧的短刀,向林子中搖晃兩下,便待定入神,身上氣機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見一絲氣息,整個人就像完全失去生機的死人一般,雙眼緊閉,還未見睜眼,有突然消失。
李壞和李子瞪著大大的眼珠子,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李子,你看到什麼了?”李壞張著嘴巴問道。
“我啥也沒看見...”李子同樣一臉茫然地說道。
隻一瞬間,原本無波無瀾的官道上霎時就又一陣微風帶過,原地憑空消失的陳鬆明,下一瞬間便鬼魅般地出現在眾人身側。
李壞怔怔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身側的身影,如此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反應,卻鬼使神差地突然轉頭,看向老白。
老白目視前方,看都不看突變的此處,隻是原本掛在嘴角胡須上的一顆小小的酒珠,消無聲息的滑落,李壞的目光隨著酒珠地滑落,突然一種微妙的感覺傳遍全身,還未體會深處,便看到酒珠隨著老白幹枯發黃的手指輕輕一彈,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而原本出現在李壞身側的陳鬆明卻在這一刻,果斷放棄自己一擊必中的殺招,身形瞬間爆射出去,回到剛剛自己憑空消失的地方,緩緩坐下。
整個過程不到一刻,李壞目瞪口呆地看著老白,李子則是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陳鬆明。
坐在地上的陳鬆明,雙手顫抖地將短刀用力地拋向樹林,低頭看向自己不見絲毫鮮血的胸口,麵露微笑。
“小子,下麵就歸你自己管了。”隻說了這一句,老白便又自顧自地捧起了酒壺。
半晌才回過神來的李壞轉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陳鬆明,拍了拍腦袋,便下了車架,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這家夥剛才的手段,自己死個十次八次都不冤枉。
正小心提防地李壞瞬間渾身汗毛豎立,本能地蹲下身形,剛一蹲下,頭頂便貼過一把冷箭,李壞瞬間顫抖了一下,冷汗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轉頭便看見林子裏又衝出一道瘦小的身影,向李懷殺來。
陳鬆明原本低著頭猛然抬起,喝到:“住手!”
正衝向李壞的瘦小身影頓時停下腳步,滿臉淚水的看著陳鬆明,緊閉著嘴唇,雙眼卻倔強的看著李壞。
陳鬆明麵露微笑的看向李壞,輕聲說道:
“我從十四歲出道做了第一樁買賣,至今過去十三年,從未失手,無論是什麼買賣,隻要開出條件我能接受的,我都敢接,唯獨一樁買賣我不敢接,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怕有更多人如會我一般,這孩子是我初次上榜的時候收養的,天生是個啞巴,外界人從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影子,其實最近的幾年,都是她在暗地,我在明處,本想著這把過後就帶著她遠走,隻是不想折在這裏了。”
說完臉上原本蒼白地臉色漸漸變得紅潤,此時看去竟常人無異,隻是從鼻腔內滲出的鮮血告訴李壞,他要死了,慢慢伸手擦去血跡,這才接著說道:“小王爺,在下可否請小王爺放過她?”說完這句話,原本抬著的頭頓時耷拉下去,整個人癱軟在地,根本等不到李壞的回答。
遠處早已經內流滿麵的小啞巴,瞬間衝向陳鬆明,跪坐在他身旁,雙手不停地垂打著陳鬆明的胸口,嘴裏不斷的傳出“啊啊啊”的難聽聲音。
李壞眼睜睜地看著這名殺手榜上排名第七的男子,身上的生機快速消散而去,喉嚨聳動,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駐足半晌,才走過去蹲在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