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隨州城,天氣灰蒙蒙的,入冬之後,城裏百姓往日裏都會窩在床上,等到那道帶著些許暖氣的陽光,穿透雲層,才會出門開始一天的勞作。
可今日卻是一大早便能在大街上看到大批大批的行人,神色匆匆地往隨州城北門趕去,似乎在那裏有什麼大事發生,趕著去看看熱鬧。
不知道發生何事的,趕著去西市占些好點攤位的商販,則是好奇的拉著那些急匆匆地行人,行人隻是說了些什麼,商販便挑起家夥,也是快步向著北門走去,隻是原本疑惑的神色,卻換成了驚慌和震驚。
昨夜城中大半人都聽到突然傳出的那陣淒厲無比的鬼哭狼嚎,有些鼓起勇氣拉開一小道門縫,偷偷觀望的膽大之徒,隻看城北紅光大作,之後便再無動靜,腦海裏翻起當年的種種離奇,不敢猶豫,果斷緊閉門縫,不再關心門外如何。
直到今日清晨,城北早早出門的小販,驚駭的發現,城北石碑竟已經倒塌,碎落滿地,那柄傳說中的仙人佩劍,也消失不見,這則駭人聽聞的消息,瞬間從北門傳便整個隨州城,這才有了四周百姓趕往北門的場景。
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正對著麵朝而來,神色各異的行人,向著南門慢悠悠地走去,駕車的年輕人,誇張地打了個哈欠,吐出一口熱氣。
早晨的隨州城,帶著些許寒意,一陣微風吹過,年輕人頓時縮了縮腦袋,將身體稍稍靠後,感受著車廂裏傳出的的些許暖意,輕聲嘀咕道:“應該換輛寬敞些的。”又微微側過頭說道:“我說小壞,你這一路上了可別在多些莫名其妙的人出來了,尤其是女人,再多一個,你就得自己出來駕車了。”
車廂裏隻穿出一陣輕笑聲,便沒再搭理外麵發著牢騷的慕容林。
掌著馬車的慕容林,見李懷不搭理自己,便看向一旁騎著馬的李子,好笑地說道:“李道長,你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可有些滑稽。”
馬背上的李子,此刻身上依舊背著那柄桃符木劍,頭頂上多了一頂貂帽,隻是這頂李懷從淮南王府裏,隨意摸出來的貂帽,似乎有些過於寬大,將李子大半個頭都包裹在帽子裏,李子隻能將帽子斜著戴在頭頂,才能稍微露出兩隻眼睛。
身下騎著棗紅大馬,身上穿著道袍,背上背著一柄木劍,頭頂有帶著一頂顯大的貂帽,看著可不滑稽嗎?
李子聽到慕容林的笑聲,手指輕輕頂了頂,又要滑下來的貂帽,並不在意,對著慕容林微微一笑。
車廂裏,此刻正被李壞樓在懷裏的慕容晴,臉色微微發紅,輕輕的掙紮了下,卻讓李壞又緊了緊環抱自己的雙手,無奈地放棄掙紮,任由李壞樓著,眼神卻若有若無地瞟向一旁,安安靜靜坐著,明亮的眼神卻時不時地掃向這邊的明月。
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李壞,感受著懷裏的那陣香軟,笑了笑,輕咦了一聲,說道:“晴兒你懷中藏了什麼?怎地如此沉甸?”
慕容晴原本隻是有著微紅的俏臉,瞬間如同熟透了的蜜桃一般,噌的一下變得通紅,白了一眼李壞,輕手將那隻正在自己身上作怪的蹄子拍了下去,小聲說道:“還有人在呢,登徒子!”
李壞聽著慕容晴這句沒有半點怒意的“登徒子”,哈哈一笑,說道:“怕什麼,她又聽不見。”
慕容晴聞言瞪了一眼李壞,似乎是在責怪他口無遮攔,掙紮著起身,將一件紫貂大氅披在李壞身上,說道:“人家好歹是個姑娘,怎麼能當麵說出口。”
李壞微笑著看著慕容晴給自己輕輕地披上大氅,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慕容晴的臉頰,惹得慕容晴瞬間躲入李壞背後,輕輕啐了一口,看得李懷哈哈一笑,又想伸出那隻爪子,卻看見一旁的明月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收了收神情,看著明月就說道:“柳姑娘,我不知道趙雄讓你在我身邊做些什麼,我也沒什麼興趣知道,不過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不過既然我帶你出來了,也就不會扔下不管,待會兒出了這隨州城,你想去哪裏,做什麼,你隻管提,我一應答應你,如何?”
說完看了看明月一臉迷茫地樣子,頓時拍了拍額頭,這才想起來,她聽不見嘛,向她投入一個歉然的眼神,便回頭一臉鬱悶地看著身後的慕容晴。
慕容晴看著李壞的眼神,笑了笑,從車廂後麵取出昨夜準備好的紙筆,遞給李壞。
看到慕容晴取出的紙筆,李壞眼神一亮,拉過慕容晴的小手說道:“哎呀,等回了北地,李廷一定滿意自己這兒媳婦!”
一句話便將慕容晴說得麵紅耳赤,輕輕捶了下李壞的胸口,又躲了起來。
李壞得意的笑了笑,取過紙筆,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遞給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