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裏喊著一聲淮南王爺,可從那聲帶著滿不在乎的語氣中,根本看聽不出任何對淮南趙家的絲毫尊重。
這名蹲在石橋上,出自江南道的年輕小將,說完一句之後,便將手中的那口寶刀扔給身後的部下,隨意地衝著伸手招了招手,便有一名手持長槍的步卒緊著步伐,走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將長槍遞給年輕小將。
接過長槍的小將,胡亂地揮舞了兩下,一臉挑釁地看向橋對麵的淮南精騎,笑嘻嘻地說道:“拿刀算我欺負你們,今日就試試槍術殺人的感覺如何,怎麼樣?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本將軍隨你們選。”
淮南精騎這邊領頭的校尉,臉色發青地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今日真是走了黴運,一大早就在城北的賭坊輸了不少銀子不說,本想著來找幾個江南道的小貓小狗尋尋晦氣,怎麼把這條瘋狗給招來了,娘的,都怪昨夜青樓的那騷娘們兒,月事來了都不知道,害得老子走了一天的黴運,回去就把她扒光了,扔進營裏去!
?? ?? ?? 校尉雖然這麼想著,可心裏卻有些打鼓,這條瘋狗可是出了名的瘋癲,要是平日裏赤手空拳地互相鬥狠,以自己的身手,頂多也就是回去將養個幾日,可偏偏這隻瘋狗居然公然亮刀了,擺明了今日就是要見見血,別說暗地裏碰上了,就是現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校尉都相信這小子是真的敢一槍就挑了自己。
咬了咬牙,校尉怒目瞪向那名年輕小將,厲聲喝道:“丁青,別以為你是常大將軍的侄子,就敢如此囂張,老子好歹是淮南校尉,你竟然當街公然亮刀尋釁,你身為江南道遊擊將軍,知法犯法,理當罪加一等!”
丁青卻仿佛沒聽到一般,依舊蹲在地上,手裏拿著那把長槍,像使棍子般砸了兩下石橋的橋麵,又左右擺弄了兩下,自顧自地玩著,根本不想搭理他。
淮南校尉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丁青,一心隻想脫身的他,是真的不想與這隻瘋狗發生衝突,先不說他一個七品校尉與丁青五品遊擊將軍的差距,單就以他是常大將軍的侄子,就算他真的看了自己,撐死了也是個降職懲處,可這對於丁青來說,哪是什麼懲處,整個江南道都是他叔叔的地盤,就算給他降成一個小小步卒,他依舊能領著手下的那一萬重騎,橫行霸道。
校尉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從緊緊咬著的牙縫裏蹦出一個“瘋子”之後,便不再言語,而是警惕地看著還在‘玩耍’的丁青,眼神警惕。
自顧自把玩了半晌的丁青,直到那名校尉身上的冷汗已經浸透貼身衣物,從甲胄的縫隙裏滲出來的時候,才低著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都是一名校尉了,還這般天真,真不知道怎麼混上去的。”
接著站起身來,扭了扭脖子,“本將軍今日開恩,再給你個選擇,你要是現在轉身,那你就不用死,不過你身後的那些部下,可一個都逃不了,要是你跟本將軍比劃比劃,那本將軍就一槍挑了你,絕不碰你身後的那群雜魚,如何?”
校尉一時間竟愣在原地,幾次想抽出長刀,右手卻根本不聽使喚,而身後的那群淮南精騎,盡是臉色躊躇地望著校尉,手中抽出的長刀,竟在隱隱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