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留在黑甲重騎的前方,慕容晴掀開窗簾,看了眼站在台階上的李壞和慕容林,再看看懷中已經暈過去的小襖,悠悠的歎了口氣,手指輕輕地撥動的小襖額頭上的幾縷青絲,輕聲說道:“如意之人,如何如意?”
一旁的明月笑意盈盈地看著李壞的身影,一臉滿足的模樣,似乎隻要看見李壞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中,天下間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可突然間,明月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卻突然黯淡下去,像是喃喃自語地說著:“他很難過。”
慕容晴輕輕撫著小襖的腦袋,回答道:“嗯,很難過,也很生氣。”
似是想到了什麼,明月忽然直起身來,轉身便要跑下馬車,慕容晴一把拉住明月的手臂,說道:“男人的事,我們不要過問得好。”可天生是個聾子的明月,哪裏知道她說的什麼,微微掙脫了慕容晴的小手,瞬間便跳下馬車。
慕容晴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追出去,而是看著明月走向李壞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著。
依舊保持著雙手捧著那口古樸寶劍的陸詩節,緩緩走上台階,笑道:“殿下,詩節一命,真的不值得見殿下的一劍嗎?”
李壞麵無表情地看了眼笑臉牽強的陸詩節,手掌上突然傳出一陣劇痛,李壞猛然轉頭看向慕容林懷中的向楠,可看見的依舊隻是漸漸失去生機的向楠,有的隻有慕容林死死抓住自己手掌,正用力扣著手指的樣子。
“鬆手,小壞。”慕容林用力地掰著李壞的手掌,可卻依然沒有看見李壞有半點鬆手的樣子,“我叫你鬆手!”
李壞固執地搖了搖頭,說道:“陸詩節,你若是真想做一回真真正正的讀書人,死在江山上,也比死在本世子手裏邊的好,不管你信不信,本世子從來都不願意殺人,更何況是一介書生,本世子隻要一個道理,一個你陸家能說得出來的道理,可你看看你們,哪一個有讀書人的樣子,陸家為天下讀書,本世子隻看到了幾個為陸家讀書的書生,執筆的書生,拿刀的武夫,在本世子眼裏,你們哪一個都比不上。”
體內的氣機源源不斷地輸送進向楠的體內,再源源不斷地從她的身上消散,李壞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可他依舊是執拗地做著這一件徒勞的無用功,沒有半點收手的意思。
身後的那名向家男子,終於開口:“殿下,你這般下去,隻會與小姐一同赴死。”
李壞將長刀甩向男子,男子單手抓住長刀的刀身,鮮血順著刀身緩緩流下,“殿下若是殺我,我也無言以對,但我還是要說,她是我向家人,理當由我帶回去,我可與殿下明說,我來自京城,不是南林。”
“你再多說一句,本世子讓你變成一具屍首回去告訴那個女人。”李壞頭也不回地說道。
男子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道:“殿下,我今日來,是奉了主子的命,我家主子說了,若是殿下可進京,那她便有辦法救小姐,但殿下回北地之前,必須進京一趟。”
李壞笑著答道:“嗬嗬,她就這麼想死在本世子手裏?還是說時至今日,她還是想著放手一搏,用本世子的頭,還換帝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