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交戰,尚不斬來使。何況僅僅一句喝斥?
洪承疇急忙道:“臨安伯息怒,本官麾下之人失言了,本官替他向臨安伯求個情。”
吳爭施施然道:“亨九先生遠來是客,吳爭忝為地主,這個麵子總還得給的。”
這話讓場內緊張氣氛為之一鬆。
洪承疇也籲了一口氣,隻要還講理就行。
不想吳爭話我一轉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將此獠杖三十,以敬效尤。”
這下連洪承疇也生氣了,他沉聲道:“臨安伯,說起來他畢竟是大清的官,就算要處置,恐怕也輪不到明朝的官吧?”
吳爭反而笑了,“亨九先生所言有理,大明的官自然是管不了清朝的官,可亨九先生應該知道,此獠明明是漢人,卻做著清朝的官,幫著韃子來加害同胞,本官身為明官,自然可以替他的祖宗十八代,可教訓一下這個數典忘祖的畜生。”
這話就算傻子也能聽出來,吳爭在指桑罵槐。
台下聽到的,無不大喊一聲“好!”
洪承疇接二連三地被吳爭羞辱,再好的脾氣也憋不住了,他臉色猙獰地道:“吳爭,你這是要攪黃今日簽約,與大清決戰嗎?”
瞧瞧,這就是威脅了。
好在吳爭混不吝,不識嚇。
“亨九先生說錯了,我隻是替此獠祖宗教訓不肖後人,與今日停戰簽約何幹?”吳爭平靜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要停戰也不是吳爭求著貴方,這是雙方共同所願,如果亨九先生想繼續打,吳爭絕不阻攔,亨九先生完全可以帶人回去,向清廷說明此間情況,繼續開戰。吳爭手下兵雖不多,可隻要我一聲令下,這些人還是敢死的。”
說到此處,吳爭轉向台下值守明軍將士,大聲問道:“若再開戰,你們敢戰否?”
明軍將士齊聲暴發出怒吼,“敢戰!死戰!”
就連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湊了熱鬧,
“打!打過長江去。”
“殺光建虜!”
“複我大明!”
……場麵一度失控。
看著臉色忽青忽白的洪承疇,吳爭微笑道:“吳爭隻是個莊戶人家出身,一年之間爬到現在的地位,也算是祖上助力了。來得輕鬆,就會不珍惜,所以,我想賭一把,賭憑你亨九先生還無法左右清廷的政策。可你,敢與我賭上這一把嗎?”
洪承疇愣住了。
就算他地位再高,可他也隻是個臣子,哪裏能象吳爭這般張狂?
可事實上,吳爭說得沒錯,如今這應天府中,吳爭幾乎可以一言而決。
哪怕有王之仁在一邊掣肘,可問題是王之仁會因為這事,駁了吳爭的麵子嗎?
顯然不會,因為這無關王之仁的利益,相反,吳爭許給他的八百萬兩組建新軍和三公之位,足以讓王之仁堅定地站在吳爭這邊。
可洪承疇做不到,他知道清廷已經調不珍來了,也就是說江北四、五萬清軍已經是短時期內,清廷能召集兵力的極限。
敢攻過江來與明軍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