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道:“依先生之意,是懷疑錢翹恭非真心歸降我大清?”
洪承疇點點頭道:“雖無證據,可也難釋嫌疑。”
“那為何要重用他?”
洪承疇輕歎道:“皇上啊,臣被俘時,也是一意為明全節。”
福時一愣,他道:“先生的意思是說,就算錢翹恭非真心歸降,朕也要讓他變成真心?”
“皇上聖明。”洪承疇躬身道,“能容人者得天下,隻有納天下英才為皇上所用,大清才可真正坐穩天下。旗人人口遠不如漢人,隻有使漢人中的人才盡為皇上效力,天下漢人才能真正臣服於在皇上腳下。”
福時起身,鄭重地向洪承疇長揖道,“多謝先生指教,福臨有禮了。”
洪承疇趕緊跪下,拜伏道:“臣不敢受皇上如此大禮。”
布木布泰看著君臣相得,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她確實欣慰,皇太極死得早,兒子又太小。
做為一個寡婦,她既要安撫多爾袞,不使他篡位,又要壓製多爾袞,不讓他的勢力太過膨脹。
這確實太難了,如今看到兒子一天天長大,身邊又有賢臣輔佐,自然是無比欣慰的。
……。
次日,接到清廷旨意的沈致遠、錢翹恭二人傻眼了。
說好的隻是北上接受封賞呢?
說好的淮安府同知和淮安將軍呢?
怎麼就變成了火槍新軍都統和副都統了呢?
沈致遠原本是想在淮安府好好經營、壯大,如此可以在吳爭北伐之時,建立奇功的,可現在,清廷一紙聖旨,不但要將二人留在京城,還要令興化的二千多人北上,組建什麼勞什子火槍新軍。
這等於是徹底斷了沈致遠、錢翹恭複反的希望,要知道,僅憑二、三千人想從京城叛逃,那就是癡人說夢,哪怕個個是猛張飛再世,恐怕也做不到。
更令二人恐怖的是,之前親自來傳旨的洪承疇,還“善意”地透露了一個“好消息”,皇帝、皇太後看重他們,皇太後正在親自挑選旗人女子,皇帝更是要親自為二人賜婚,不日將會有恩旨到來。
這下,錢翹恭怒了,他對著沈致遠飽以老拳,一邊毆打一邊痛罵道:“這下你滿意了吧?詐降變成了真降,我還想著一年半載之後,重列錢家族譜呢……這下你滿意了吧?都要娶韃子媳婦了,你讓我怎麼回去?……你倒是說話啊,你決算於千裏之外的本事呢?”
這次可是真打,可憐沈致遠雖說在吳爭的逼迫下也訓練了一年多,可與錢翹恭比起來,那真不是個。
錢翹恭不但個子比沈致遠高半個頭,身體也強壯得多了。
在錢翹恭的痛毆下,沈致遠也就抱頭哀呼的份,哪還有空回答錢翹恭的問話?
終於,錢翹恭停下了手,打人也會累的不是?
在錢翹恭喘氣的功夫。
沈致遠抬起鼻子、嘴角滲血的臉,委屈地說道:“打得這麼狠……你還真想打死我啊?”
“你讓我無顏苟活,我不但想打死你,還想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錢翹恭怒目瞪著,舉手欲再打,嚇得沈致遠趕緊竄到一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