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翹恭在上馬之前,向高台上的嶽樂和沈致遠方向望了一眼,這小子,但願不要做出什麼令祖宗蒙羞的事來,真要有那麼一天……錢翹恭不敢往下想,他用力地摔了摔頭,一夾馬腹,衝了出去。
其實錢翹恭不知道,在他看向高台的時候,沈致遠和嶽樂也在看向他這個方向。
“沈大人,在本官看來,錢大人的騎術遠在你之上,特別是訓練騎兵。”嶽樂欣賞地看著遠處三十一騎的操練,讚歎道。
沈致遠麵無表情地道:“都銃大人說得對,如果不是戰亂,錢翹恭想來中個武舉,是毫無困難的。吳爭之前梁湖衛所的騎兵營,就是他訓練出來的。”
“哦?”嶽樂目光一閃,“這麼說來,本官還真有心想與他切磋一番。”
沈致遠嗬嗬笑道:“下官可以代為安排。”
嶽樂點點頭道:“朝廷對這支軍隊寄於厚望,還望沈大人抓緊練兵,本官在想,如果開春之後,訓練有成,就主動向朝廷請求,前往關外平叛。沈大人意下如何?”
沈致遠眉頭一挑,道:“讓下官趕緊練兵,這並無困難,可朝廷允諾的新式火槍、火炮,卻一直沒有送來,以至於新軍訓練,還在用老式的火銃(火繩槍),這樣的火槍軍,上陣與蒙古騎兵打仗……嗬嗬!”
嶽樂臉色也是一沉,在這一點上,他與沈致遠的立場是一樣的,“沈大人說得是,此事本官也數次向皇上進言、催促。可你知道的,如今的朝堂之上……哎,怪不了皇上和皇太後,也就能等了。”
這話頭一提,二人不約而同地閉嘴,不再說話,觀看起士兵操練了。
當天晚上,錢翹恭去了沈致遠處。
一進屋,就見沈致遠正在查看地圖。
“翹恭兄,你來得正好……咦,怎麼臉色這麼差,有事?”
“沈致遠,兩個多月了,眼看著這要過年,跟隨你我來此的士兵們想家了,一次次地問我什麼時候回家……你,你說這算什麼事兒?”
沈致遠一把拽過錢翹恭,來到地圖邊上,指著地圖上一點,對錢翹恭道:“今日嶽樂跟我說,想在開春時率新軍前往蒙古平叛,我在想呆,如果趁此建立軍功,或許就能擴大新軍編製,到時應該能突破六千人……。”
錢翹恭用力地一甩手道:“我在和你說回家的事,別轉換話題。”
沈致遠笑道:“我也是和你在說回家的事啊,你想,以眼前三千九百人,加上你那三十騎,就算個個追隨我們,能突破八旗軍的阻擊嗎?眼下你我的急需做的,是兵員擴張!”
錢翹恭沒好氣地道:“那你還放棄這支軍隊的掌控,向嶽樂示好?”
沈致遠嗬嗬笑道:“欲取先予,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這三千九百人的氏細咱們都清楚,一個個是京畿良人,也個個是漢人,被招募來,無非是為了一口飽飯,並非是死心塌地要為清廷賣命。所以,不管現在是不是嶽樂掌控,對這支軍隊最後聽誰的,沒有太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