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的出征,顯然比沈致遠來得隆重。
大將軍府麾下官員三百二十七人前來相送。
成千上萬的民眾自發地前來相送。
江南民眾,幾乎已經習慣了郡王的出征,在他們心裏,更習慣了在不久後聽到郡王大捷的喜報。
吳爭微笑著看著圍著自己,敦敦叮囑的家人們,四年,自己有了家,有父親、妹妹,連老婆都有了三個,人生之幸事,莫過於此。
伸手撫上錢瑾萱的臉。
大庭廣眾之下,饒是落落大方的錢瑾萱,臉也不禁微燙起來。
隻聽吳爭笑道:“好生等我回來,咱爹可等著抱孫子呢。”
這話引來三聲“呸”,吳爭佯怒道:“瑾萱、思敏呸我也就算了,小妹你也湊熱鬧?爹,得早些找個好人家將她嫁了。”
吳小妹臉色一變,竟顧自轉身而去。
吳伯昌瞪了兒子一眼,“時辰不早了,還不快走?”
可就在吳爭告別轉身之時,吳伯昌呐呐道:“吳家還等著你傳承香火呢……可別盡想著衝殺……!”
吳爭沒有回頭,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大喝道:“出發!”
……。
“王爺,卑職感覺有些不對啊。”
五月二十九,吳爭到達江陰,二衛已經部署完畢。
吳爭對此次的勝敗,確實心裏有至少七成的把握。
也難怪,知道敵從何來,什麼時間,多少人,再打不贏,那就是咄咄怪事了。
這不是一場陣地戰,而是一場顯揚軍威的閱兵。
對,至少在吳爭心裏是這麼想的。
有長江天塹,兩支水師,上千門大小火炮封鎖江麵,這清軍難道還能長翅膀不成?就算長翅膀,也能將它折翼。
可吳爭一到,前來迎接的金山衛指揮使魯之域,就說了這麼一句,“王爺,卑職感覺有些不對啊。”
吳爭一愣,“何處不對?”
“卑職也說不上來,隻是感覺,對麵清軍的兵力,遠不如王爺所估計的十八萬。”
“為何這麼說?”
“蔣全義從靖江派人傳信,泰興沿江一直平靜,並未有大量清軍進駐。”
吳爭皺起眉,這確實不對勁,後天就是進攻時間,十八萬清軍,就算是分前後部,怎麼可能前鋒都沒有部署到岸邊?
難道要臨時征集渡船,這不開玩笑嘛?
“派人渡江偵察過嗎?”
“對岸已經封江,斥候過不去。”
吳爭皺眉道:“偌大的江岸,就算是十八萬人也難以嚴絲合縫,為何不能過江?去,派出多隊斥候,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偵察到真實情況。”
吳爭西征班師後,剛上任杭州衛指揮使的池二憨忙道:“我去安排。”
吳爭瞪了魯之域一眼,“再三講過,打仗打得是知己知彼,我之前和你交待的隻是估計,你身為一方主將,怎能不進行戰場核實?不知道也就罷了,明明感覺不對,卻不想著去證實……眼見著大戰將啟,你打算打一場根本不知道敵人多少兵力的糊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