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北城的戰事還在持續,並愈發的慘烈。
在太平候夏完淳的一意壓製下,明軍將士暫時拋棄了怨意,專心抗敵。
而尼堪,接到了多爾袞的嚴令,有苦難言。
天知道,機會來和突然,又去得突然。
明明唾手可得的勝利,眼睜睜地從鼻子底下溜走。
尼堪就差感歎,“曾經有一份真實的勝利擺在麵前,卻沒有珍惜,直到失去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這樣的機會,我一定親自率軍突入應天府!”
事實上,清軍確實是有機會的。
雖說夏完淳趕到的及時,但清軍如果不是貪心,不,準確地應該說,是尼堪太貪心。
尼堪在破城之時,直接令這八千清軍南下,而不是想要會合西北兩門清軍,那結果可能就兩說了。
事實上,當黃道周派出一千禁軍去金川河增援時,皇城的守軍兵力已經空虛。
加上人心惶惶,不用說八千清軍,就算一半,四千清軍進至洪武門,也有可能直接攻破。
當然,這也怪不了尼堪,誰能想到,有十二萬守軍的應天府,皇城會隻留不足一千人的兵力?
而尼堪的思路,其實也是正確的,至少多爾袞聞知後,還給他點了讚。
隻是多爾袞當時還不知曉,突入金川門的八千清軍,結果不到三個時辰,就被原路趕出金川門,還損兵折將,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要是知道,怕是又該狂噴血了。
尼堪此時也清楚,如果不能重新突破城門,怕是他的郡王爵得降至貝勒了,說不定是貝子,甚至直接削得光禿禿。
一想到這,尼堪咬牙切齒地大吼,“傳本王令,敢消極怠戰者,殺無赦!”
尼堪有實力說這話,他麾下兩路大軍十二萬人,一路儀真一路江浦。
開戰當天,兩路皆有效突破江防,特別是江浦他親自指揮的這路,基本上是順利渡江,並力克大勝關,甚至差點成就了“偉業”。
戰至眼下,兵力折損並不大,八萬大軍,傷亡才一萬出頭。
儀真那路傷亡有些大,與興國公王之仁一戰,就折損七千多,但戰果也大,明軍一萬六千水師幾乎盡沒。
本來可以兩麵合擊應天府的,可惜明軍也頑強,聽聞龍潭淪陷,三萬大軍出太平門,至鍾山與玄武湖之間迎敵。
由於之前應天府也被兩麵夾擊過,義興朝在此構築了工事要隘,所以儀真這一路清兵明明占領了龍潭,卻被死死擋在太平門之北數十裏,三天下來,無法越雷池一步。
……。
尼堪說這話時,已經是六月初四午時。
也就是說,這場戰爭開啟的第四天。
清軍依舊被擋在五座城門之外。
應天府內,瀝海衛陳勝所部已經入城。
陳勝沒有入皇城,而是派人向朝廷報備,自己率部繞行玄津橋直接北上。
午時初,瀝海衛與建陽衛、京衛三軍會師。
這一會師,意義重大。
它奠定了應天府不敗之地,至少,清軍要想在短期攻破應天府,已經是癡心妄想了。
看著一身風塵仆仆的陳勝,才十九歲的太平候夏完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