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之域為難了,他的理智告訴他,吳爭此舉太過冒險,準確地說,泰州、吳淞兩衛近一個月的激戰下來,傷亡不小,彈藥告罄,已是強弩之末,如果不是陳錦突然莫名其妙地撤退,恐怕根本無法登陸北岸,就更不用談占領沭陽了。
此時,正是給二衛喘息、休整的大好時機,如果強驅二衛攻海州,萬一士氣崩潰,後果難以預料。
可反過來,魯之域同樣明白,吳爭已經是打定了主意了,在吳爭麾下這麼久,魯之域哪能不明白,吳爭所謂的“民主”,那無非是哄人玩把戲,他就從來沒有真正“民主”過。
真要強諫,那就會使自己漸漸脫離大將軍府的權力核心,這是魯之域絕不願意看到的。
加上此時蔣全義讚同,其餘人不反對,所以魯之域隻能拱手道:“若王爺攻海州之心已定,末將以為,趁敵軍潰敗,立足未穩之際,可派一路同時攻宿遷,如此,就算敵人大軍來犯,也可在宿遷抵擋一陣,為沭陽贏得固防時間。”
吳爭聞聽大喜,因為魯之域終於跟上了他的思維節奏,上下一心,其利斷金,吳爭追問道:“魯將軍以為誰攻宿遷合適?”
魯之域心裏一歎,答道:“末將及吳淞衛自然當仁不讓。”
“好!”吳爭作結案陳詞,“蔣全義率泰州衛六千人,即刻動身向北,攻海州,收複海州後,不得冒進,固守城池,如有敵人大軍來攻,不得出城迎戰,等候本王下一道命令。”
蔣全義大喜,應道:“末將遵命!”
“魯之域率吳淞衛五千人,即刻西進,攻占宿遷,之後參照泰州衛行事,但有一點,若徐州大軍真向宿遷集結,你部不可貪功強抗,有序退回沭陽,與本王會合……記住,你部隻是前出偵察,為沭陽贏得先機。”
“是。”
這時,錢翹恭終於抬起頭來,“我做什麼?”
吳爭微笑道:“你領一千人回清河駐守。”
錢翹恭眉頭一皺,剛想開口反對,吳爭就解釋道:“如果宿遷、海州與敵接戰,你將作為預備隊,隨時增援……另外,令宋安調撥一批能騎之人,淮安城中還有些戰馬,你是此中高手,或許,能在短時間內訓練些一支騎兵來,這對於如今戰局,是一個小容小覷的力量。”
錢翹恭話到嘴角,被堵了回去,想了想道:“鹽城新軍,是我與沈致遠一手訓練出來的,其實力或許不敢與你的第一軍相抗衡,但還須小心……另外,沈致遠所率二千多人,是追隨了我與沈致遠的老兵,特別是我那一千多的槍騎兵……真要遇上,後果難料,須千萬小心。”
吳爭厲聲衝蔣全義、魯之域道:“都記住了嗎?”
“王爺放心,都記住了!”
“去準備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