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吳王傻嗎?顯然不會!他是在賭,賭命,賭天命!他拿三千將士的命在賭……賭什麼呢?賭韃子是真的不想打了,賭韃子最後會讓步,還賭兗州敵軍來不及增援,更賭沛縣敵軍會以公平對決的方式來應戰……。”
“諸位怕是想不明白了吧?敵人怎麼可能與北伐軍公平對決呢?有道是兵不厭詐嘛,咱那位吳王殿下就對此熟稔得緊……其實道理很簡單,既然吳王敢賭敵人是真不敢打了,那麼,此時以堂堂正正出兵三千,敵軍就該堂堂正正以相等兵力應戰,這便是以正合的典故……可惜啊,吳王殿下怕是錯判了敵人,要知道對方可不是知書識禮之人……。”
吳爭是真驚愕了,這哪裏來的奇葩?
距府衙前四、五裏地的大街上,一個三十不到的不修邊幅的“落魄書生”,在大言不慚地“剖析”著吳爭。
還真別說,雖似是而非,但倒有些味道。
特別是對民主、民權的闡述,真讓吳爭覺得新鮮,原來這名詞,還能有這般古怪地解釋?
吳爭不得不承認,自己反倒象是前世人穿越到了後世。
吳爭臉色的變化,讓宋安立即有所行動,手一揮,身後隨扈便要上前。
不想,吳爭抬手攔了,“做什麼?”
宋安不解地道:“如此狂悖之言,豈能縱容?何況就在府衙門口,更是惡劣!”
吳爭哂然道:“不過一狂生罷了,瞧瞧……都是些讀書人圍著,可有看見普通百姓?”
“少爺的意思是……?”
“變相的自薦罷了。”
宋安恍然道:“這些個讀書人,還真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那少爺打算怎麼辦?”
“甭理會,讓他說去就是……走。”
吳爭見聽不出更新鮮的來,帶著宋安轉身離開。
可不想,身後突然聲更大,“堂堂一朝王爺,難道竟連聽真話的大度都沒有嗎?”
吳爭無奈地止步,慢慢轉身。
隨扈迅速衝向前去,撥開圍觀的眾人,讓吳爭與那說話之人的中間,顯出一條二、三尺寬的通道來。
這是個其貌不揚的人,但也不算“慘不忍睹”。
吳爭隻是轉身,並未回去。
那人慢慢向前,在靠近一丈時,被隨扈攔下。
他雙手左右一張,大喊道:“吳王,學生並無惡意。”
吳爭笑了,“本王知道……就算你有惡意,本王也不在乎。”
這話讓周圍圍觀的讀書人大驚,迅速向吳爭處聚集過來,越來越多。
“竟是吳王殿下……。”
“敢問吳王殿下,朝廷何時重新選士?”
“吳王殿下,王師還會放棄徐州嗎?”
“王師會繼續北伐嗎……?”
無數的問題喧囂起來,顯得混亂不堪。
可吳爭沒有回答,而是盯著一丈外的落魄書生,道:“說你的用意,否則你會有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