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微微搖頭道:“不可,此行太過凶險……本王身邊還少不了你馬瑤草。”
馬士英臉皮抽搐,他有些感動,但依舊堅持道:“多謝王爺眷顧……可幾年下來,世人皆知馬某是王爺身邊幕僚,如果有馬某在側,一些事……終究方便些,也易取信於人。”
吳爭看著馬士英的眼睛,相處久了,吳爭自然是聽得懂馬士英的意思,陪同前往、取信於人,那都是借口,馬士英真正的用意,其實還是對李顒不放心。
也是,才半個時辰的功夫,將如此重要的事相托,這確實有些……過份。
見馬士英堅持,吳爭終於答應,“那就有勞了……記住,事不可為,切不可勉強,就算二衛策反不成,隻要他們不助阿濟格,也算你們大功一件……早去早回!”
“是。”
吳爭再轉向李顒,“你的大才,本王算是見識了一部分,還望你攜功而返,本王掃榻以待,定與你促膝談上三天三夜。”
“學生絕不負王爺厚望!”
……。
將錯就錯。
這樣的仗,這五年間,吳爭打過不少。
可沒有象這場仗這般倉促……混亂。
亂得是後方,三天之內,三個方向,隸屬三衛的三支軍隊,迅速向徐州方向靠攏。
最好玩的,莫過於錢翹恭的那二千人,這二千人一部分是吳爭分給他的,還有一千人是宋安在淮安城守軍中分給他的,編製夠亂,但也亂不到哪去,都是北伐軍序列嘛。
錢翹恭終究舍不得那批戰馬,他將戰馬視為心肝寶貝。
想要從水路北上,隻要舍棄戰馬,要想保住戰馬就得走陸路。
可怎麼走?
臨時訓練肯定是來不及了,總不能讓士兵牽馬急行軍吧?
於是錢翹恭想了個餿主意——將士兵捆在馬背上,然後每一縱列,馬馬相連,前方有善騎者引領,於是一個巨大的“騎兵陣”堂皇地出現在了泗州至徐州的官道上。
好在離得遠了,很難看得出來這批“冒牌貨”,這使得桃源、睢寧之間的清軍斥侯不敢靠近,隻敢遠遠地偵察,然後回報。
而阿濟格尚未清楚吳爭驅逐清廷使團,還以為雙方正在談判,所以無意派兵追擊,這就使得原本該最晚到的錢翹恭二千“騎兵”,反而是最早到達徐州城外。
世事果然總是出其不意啊!
……。
而這時,兗州府府治滋陽城中。
尚不足十歲的多爾博,正愣愣地看著座下文武吵翻了天。
吵的內容隻有一個,救不救沛縣。
文臣力主增援沛縣,所持理由,這是多爾袞部署的,自然該按先王遺命行事。
武將的理由更實在,他們不是不想增援,而是聲稱必須得到英親王阿濟格部的配合,否則,沛是個坑,隨著淮安、徐州先後失守,明軍援兵必定會沿運河水路北上,也就是說,此時的徐州城明軍兵力已經難以偵察得知。
所以武將堅持隻有阿濟格部配合,南北夾擊,方可真正解沛縣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