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沒說要與敵決戰啊?”
黃宗羲一聽大喜,他認為吳爭語氣有了鬆動之兆,忙趁熱打鐵道:“既然如此,據秦王講,清廷使團就在濟寧州,隻要吳王同意,將可重開談判……。”
“那我軍三千多將士的血不就白流了嗎?”吳爭哂然道。
黃宗羲一愣,心中暗罵,打仗能不死人嗎?那你還想著繼續打,這不死得人更多?
再說了,清軍死的人多多了,怎麼算?難道還讓清廷賠償不成?
這些話是黃宗羲在肚子裏腹誹。
不想,吳爭卻一本正經地說道,“談判嘛……也不是不可以。但清廷必須答應徐州歸我,否則,沒得談!”
黃宗羲心中大罵,這可能嗎?清廷就是為了不失去徐州,才想要談判,要是能將徐州拱手讓人,還談個屁?兗州就在那,你倒是去攻啊!
……。
無獨有偶,滋陽與沛縣差不多,正在進行這種爭議。
不過,他們的爭議可要激烈得多。
差點就上演全武行了。
也是,韃子嘛,向來崇尚能用拳頭的時候,不講道理。
沈致遠被當堂受審,好在,多爾博還是信任他的,當然,這信任也是有限度的。
但至少,該有的尊重,多爾博一樣不少。
沈致遠是坐著的,手中還捏著一隻茶盞,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嘴邊送,倒象是個旁觀者。
然而,此時的堂內,早已是群情吵雜、洶湧。
“他這是在借吳爭之手,斷送我精銳騎兵!”濟席哈一副義憤填膺地腔調,仿佛隻有如此,才可以淡去他不久前的慘敗,“世子,您可不能護著他,此罪……當斬!”
這話令原本吵雜的堂內,為之一靜。
斬?
喘大氣了吧?
雖然堂內滿族將領大都嫌惡沈致遠,可他們心裏,是絕對不信沈致遠暗通北伐軍的。
道理很簡單,一是雙方見血了,二是沈致遠回來了,不但回來了,還是被藍拜押回來的。
試想,如果沈致遠真通敵了,那一千多槍騎能鳥藍拜,十有八九,主客互換,成為階下囚待處置的應該是藍拜吧?
再說了,兗州三萬新軍,那可是沈致遠的新軍,這些漢人此時恐怕也隻認沈致遠,真要是沈陽惱了,一聲令下,就算全軍不反,兗州亂是肯定的。
也就是說,這堂內諸人,不定誰是誰的階下囚呢。
所以,這些滿族將領趁機打壓沈致遠的心是存在的,可說要到“斬”的地步,過了。
問題是沈致遠不出聲啊,就和他手中的茶盞過不去了。
多爾博是真急了,“額駙,你倒是說句話呀!”
聽多爾博出聲招呼了,沈致遠不能不給世子麵子,這才放下手中茶盞,慢慢站起身來。
沈致遠的本意是,說話前,好歹向多爾博行個禮,再出聲。
不想這個動作,生生嚇得近在眼前的藍拜、濟席哈,愣是倒退了兩步。
引得堂內一陣輕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