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是自信超過十倍的兵力可以牢牢掌握戰場主動權,亦或者隻是想……迫退,而非屠戮?
在宋安再一次促請吳爭,下令阻擊時,吳爭笑了,“管他是誰,拿幾個活口,審審就是……去吧。”
去吧,這不是一句令百人隨扈出擊的命令,而是召兵前來的命令。
百人隨扈手中的火槍開始傾吐烈焰的同時,一道碗口大、打著滾的絢麗的煙花帶著繽紛和刺耳的嘯叫,衝向數十丈高空。
槍響,就是戰鬥的開始,賊寇開始加速。
戰鬥開始得很慢,結束得卻是非常快。
一柱香,就一柱香,當旋風般飛馳而過的騎兵,如同收割炎夏稻穀般掠過後,原本井然有序的賊寇迅速潰散。
隨著百人隨扈地反擊,這場原本該死傷無數的的夜襲,輕鬆得如同是一場夜間演練。
留下百餘具屍體和數十俘虜,賊寇退得比來時快數倍。
八十騎,間距五十裏,這便是宋安的部署之一。
八十騎是精銳騎兵,黃駝子帶來的錢翹恭舊部中遴選出的精銳。
左右雙短騎槍,負弓、挎刀,著輕甲,戰馬馬首、腹部兩側披鏈甲。
如果是冷兵器,須白蠟長杆、鐮鉤槍等方可反擊,僅憑手中短兵、弓箭,根本無法相抗,顯然,這夥“賊寇”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麼一群“煞星”。
宋安的審問,簡單而粗暴,但很省時間,非常有效。
他拎刀走到一排被隨扈按壓在地的俘虜前,問,“誰派你們來的?”
不答。
揮刀。
砍左臂。
再問。
不答,砍右臂。
三問。
不答。
斬頭顱。
噴淋周邊滾燙的血液,就算再堅強的人,心神也會被奪。
很快就有人招了。
……。
“張同敞?”吳爭蹩緊了眉頭,“他瘋了?”
吳爭確實有些不信。
“賊寇”的口供隻是供出了他們的身份——錦衣衛。
可吳爭下意識地認為,這是張同敞在搗鬼,顯然是為了阻止自己入京。
這與之前賊寇的進攻,兩側逼迫的方式相印證,更讓吳爭認為,張同敞的本意或許是逼退自己,而非截殺。
在吳爭看來,張同敞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在京城不遠的淳化截殺一個奉旨入京的王爺,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吳爭確實想不通。
可宋安想得通,他道,“為何不是陛下?”
吳爭悚然一驚,喝斥道:“不得胡唚!”
宋安平靜地道:“少爺隻是將她當成了一個女人,忽略了她是皇帝的事實。”
吳爭臉色凝重起來。
錦衣衛是“夜梟”改編而成,原頭目是鄭三那個老太監,有什麼樣的頭領就有什麼樣的從屬,這支隊伍從最初就決定了它的本性。
所以,吳爭的第一反應,這是一場陰謀,引自己將矛頭指向朱媺娖,離間二人然後漁翁得利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