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血染的爐底(1 / 2)

要說劉一手沒過讀書吧,可他講的話,真他X的,有道理!

也對,劉一手敢當麵懟吳爭,自然敢懟池二憨了。

池二憨是個老實人,老實人對無賴,都無奈。

“撤吧……。”池二憨語氣變緩,“你的那些人……是送死!”

“放屁……哎,不是罵將軍……咳,我是說,衡陽衛將士沒一個是慫蛋!”

劉放象個小醜般地語無倫次著,“王爺交待是在穎州拖住來犯敵軍……隻要城池不破,就算功成……反正敵人隻通了城門一路,衡陽衛隻須擋住西門就夠了……劉某自信能做到!”

池二憨無奈輕歎,“那好吧……我與汝同守……同死!”

“呸……呸……!”劉放連啐道,“莫怪老劉無禮……將軍切莫說這喪氣話,我還要建功向王爺討封賞呢!”

池二憨乏味地笑笑,“你都是將軍軍銜了……這麼大的官癮?”

“我……欠了上萬條人命啊!”

劉放神色終於鄭重起來。

……。

穎州防禦戰,是整場戰役中,最殘酷的一戰。

池二憨以不多的第一軍殘部,協助衡陽衛防禦城池。

一麵是拚死破城,一麵是抵死抵抗,不用想,就是個死局。

韃子凶殘,要說論戰技、士氣,絕不亞於池二憨所部第一軍將士,就勿論衡陽衛了。

但正象劉放說的,有城池為屏障,火器在手,天下我有。

衡陽衛不要命地用性命往一個方向的城牆上填,還真將阿濟格打個異常狼狽。

不是攻不下穎州,而是時間拖得超乎了阿濟格的想象。

晚了,完了,沒救了!

阿濟格望著城牆並不堅固的穎州城,發出如此感歎,不可救指得是他那南下的二萬主力。

可正因如此,阿濟格對穎州城發起了更為猛烈的進攻。

這已經不是尋常攻城,而是……報複!

……。

古時的戰爭,將領都知曉一個道理。

那就是能不夜戰,就不夜戰。

一來是夜戰將領不好控製部隊,二來,當時的人,到了夜裏眼睛看不清東西,霧蒙蒙地一片,或許就是後世所說的夜盲症吧。

激戰一天的穎州城,終於安靜下來。

除了時而飄過傷兵的哀呼聲,那就是還殘僅的火堆中,發出偶爾的“劈啪”炸響。

熱血之後的冷靜,總是異常傷人心。

早晨尚在互相問候的袍澤,已經天人相隔,幸存下來的弟兄,缺胳膊少腿地在一邊壓抑地痛呼。

這便是最考驗人心的時刻了。

所有人的目光顯得遲鈍,動作也變得麻木、僵硬,如同慢動作。

這一次,劉放是真急了。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

之前衡陽、舊縣的戰鬥,幾乎是半天,甚至是一個時辰之內就見分曉,被激發出的熱血,能撐住這短短的戰鬥時間。

但這已經是第二天了,劉放,已經無法用他粗俗不堪的叫罵,來激勵士氣。

“池將軍,怕是守不住了……你快走吧,趁夜裏走……!”

可饒是如此,劉放心裏記掛得還是那個曾經對他有知遇之恩的池二憨,不得不說,江湖人,確實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