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夏國相、劉玄初、吳國貴等文臣的受寵。
這兩年來,王屏藩、馬三寶之流的武將,都是活得叫一個憋屈。
沒辦法,吳三桂老了,人老了,心自然慢慢靜了。
活法也不一樣了,喜歡左右逢源,喜歡跪在人家腳下舔鞋底了。
這麼一來,仗自然打得少了。
仗打得少了,用到武將的時候自然也少了。
於是乎,這些個耍嘴皮子的文人就得寵信了。
加上夏國相等還有著裙帶關係,抱成一團,武將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好在吳三桂此人品性不咋滴,可對下,還是相當大方的。
可人嘛,最怕的就是人比人氣死人。
你說大夥在一個鍋裏吃飯,別人受待見,自己卻備受冷眼,能不心裏窩火嗎?
這不,有人,不,有群人要搞事了。
“王兄,某是忍不下去了……這夏國相、郭壯圖、胡國柱之流,日日諂媚……再這麼下去,怕是我等難有立足之地了!”
馬三寶激憤道,“短短幾日間,馬某所受訓斥、軍杖……比前幾年加起來還要多,真是某錯了嗎……不,是王爺受這些小人蠱惑!”
馬三寶口中的“王兄”,名為王屏藩,此人與馬三寶堪稱吳三桂身邊,兩名最得力的幹將。
隻是王屏藩較馬三寶更為木訥,平日裏不多說話,但凡開口,要麼是下令,要麼是殺人。
“你……想怎樣?”
馬三寶湊近道:“王爺想投建興朝吳王……都是王爵,沒得還要自矮一截……某替王爺不值啊!”
“直說……怎麼幹?”
馬三寶小聲道:“要想阻止王爺……恐怕進言是不成了,那些個文人們,嘴皮子比咱厲害……可咱也有長處啊……城外李定國和吳爭已經合兵,早上東城還被炮擊,可看樣子……他們也不想打……咱這麼著,讓城外打起來,這樣,王爺就得用咱們,隻要用咱們,這些個小人,就隻能上一邊待著去了!”
王屏藩蹩眉道:“怎麼打得起來?城外可不聽咱的,城裏有王爺在,大軍也調動不得!”
“某有一計。”
“說來聽聽!”
“不管是李定國還是吳爭……若聽到永曆帝崩了,你說……會有何反應?”
王屏藩“噌”地立起,“你瘋了?!這是弑君!”
馬三寶一哂,“怕什麼……不就是個流亡的宗室嘛,今日他是君,明日還不定誰是君呢!”
王屏藩慢慢坐了回去,搖搖頭道:“那吳爭……是建興朝的吳王,就算聽到永曆帝崩了……怕也不會有什麼反應……或許,對建興朝而言是好事,他還高興著上呢……哪會聞訊攻城?”
“這不還有李定國嗎……以李定國的心性,怕是聞訊就得攻城,試想,李定國與吳爭來往之密,聽說李定國還將世子、嫡女送往了杭州府……他一攻,吳爭能閑著?”
“可如此一來……打是打起來了,咱們也沒好處啊,城中三、四萬兵力,架不住外麵兩頭狼……莫到了最後,連王爺和咱們自己都害了!”
“王兄多慮了……王爺心裏對此心知肚明,這不就因如此,才想著投吳爭嘛?”馬三寶勸道,“可投了吳爭,咱們能得什麼……還不是便宜了那幫耍嘴皮子的?你放心,隻要城外打起來,王爺必定下令向西北方向撤,與咱們的主力會合……怎會象王兄所說的與敵軍硬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