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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府,朱以海欲哭無淚。
他感覺自己是受騙了。
這些個自認不可一世的庸臣,居然向自己稟告,說是江南民眾,是如何如何地想念他,隻要自己一上岸,百姓必定是簞食壺漿、夾道歡迎啊。
可結果呢,悄悄在杭州府登基,連個象樣的就職大典都沒有,這些也就罷了,隻要能上位就行,但說好的朝廷左右營大軍前來迎駕呢?
千等萬等,等來的朝廷回複,竟是不承認!
這下完了,那個不當人臣的,那不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自古遜帝就沒個好下場的,遠的不說,近的,遜帝丹陽王不就在宮中自盡了嗎?
真是自盡的?
哄三歲娃兒呢!
反正朱以海是打死都不信的。
於是,朱以海慌了,他是真慌了。
“諸位愛卿哪……看來江南民眾,對朕不友善了……要不,咱回陳錢山去?”朱以海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開始語無倫次了。
新晉內閣首輔熊汝霖大聲道:“吾皇還請稍安勿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吳王真要造反,臣等願為陛下效死,以身殉國!”
瞧這話說的,這聽起來是決心滿滿,可稍一細品,就是下盤不穩哪。
朕是來當皇帝的,可不是來當亡帝的!
朱以海不由得想罵人,自己在陳錢山過得好好的,雖說不如京城奢華,可至少有安生日子可過,衣食無憂,還有不少下人侍候。
好嘛,大老遠冒著遭遇風暴之險,渡海登岸,熊汝霖現在告訴自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就罷了,居然說殉國……殉得是哪國哪朝啊!
該死的,朕當的是建興朝的皇帝,可建興朝是那不當人臣的“傑作”,朝未亡殉哪門子的國?
朱以海的臉色陰沉欲滴,他是真坐不住了。
“錢愛卿……汝是最知吳王根底的……汝倒是與朕講講,他……吳王會率軍來攻嗎?”
被點了名的錢肅樂慢慢往前走了兩步,他躬身道,“首輔之言在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況吳王未必真會行大逆不道之舉,率軍來攻!”
這話朱以海愛聽,他臉色稍霽,連聲道:“錢卿仔細些講……為何吳王不會來攻?”
錢肅樂抬頭,平靜地說道:“眾所周知,吳王根基在杭州、紹興二府……如今首輔麾下有府兵近萬,加上城中賢達,募集義兵不下三萬之眾……吳王若要派兵來攻,隻要我君臣一心,堅決抵抗,吳王不僅須防範將杭州城打破砸爛,還得背負發動內戰之惡名,況且……。”
朱以海聞聽大喜,唔,這才是朝廷棟梁、國之幹城啊!
“況且什麼……錢愛卿快快講來。”
錢肅樂微微低頭,沉默。
“錢愛卿有什麼難言之隱?”朱以海急著聽下文,“無論如何……錢愛卿盡管講來,朕皆不怪責!”
錢肅樂慢慢抬頭,直視著朱以海,平靜地道:“況且,吳老爺子尚在城中,兩位王妃也在……再不濟,還有始寧鎮吳莊亦在我軍兵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