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騫是在封後典禮前離京的,楚月去送別的他。
倆人在京郊的十裏長亭告別,袁子騫帶著星兒,星兒見到楚月,吵吵嚷嚷著要她抱,楚月抱著星兒,不覺有些心酸,問袁子騫道:“此番回了蘇州,可有何打算?”
袁子騫看看星兒,“沒什麼打算,姐姐將星兒托付給我,我便好好將她帶大吧。”他已經想好了,待回了蘇州,便讓星兒改姓袁,入袁氏的族譜。
楚月點點頭,其實她很舍不得星兒,很想讓星兒留在京城,但是毫無疑問,袁子騫這樣的安排更為妥帖。
她歎了口氣。
阿興瞧出自家公子大抵有什麼話想對楚姑娘說,便對星兒道:“星兒,你瞧,哪邊是不是有蝴蝶?”
星兒眨巴著大眼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阿興便從楚月手上接過星兒,將她帶走了。
琉璃不動聲色的拉了拉采荷,倆人往後退了幾步,采荷看了眼琉璃,琉璃輕輕搖搖頭示意她先別說話。
袁子騫沉吟了半晌,方道:“那回你去天牢見柳夫人,我不放心,也跟去了。”
楚月不做聲。
袁子騫又道:“我聽到她喊你柳舒窈。”
楚月抬眸看著他。
“就是那幅柳太師送過來的紅梅圖上,落款的那個柳舒窈是嗎?”
楚月深吸了一口氣,“是。”
“所以,你才是柳大小姐?”
“是。”
“所以跟皇上青梅竹馬長大的那個人,其實是你。”
“是。”
袁子騫突然笑了,“因此那首《日夜浮生》,其實是你作的?”
楚月有些不解。
袁子騫又道:“就是那首姐姐教你彈的曲子,明明很難你卻一下子學會了那首。”
楚月想起來這首曲子,她想了想,又道:“似乎你去雲南的時候也彈過這首曲子?就是在虎跳峽從小允子公公手上救了我們那回。”
袁子騫笑著點點頭,“是的,我一直很喜歡這首曲子,因此托人打聽過作曲人,原來是你,”他又道:“浮生恰似冰底水,日夜東流人不知,你寫這首曲子的時候,想的是這兩句詩嗎?”
楚月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又笑著道:“原來果然是我自己做的曲子,怪不得那麼容易上手。”
袁子騫看著遠方,“既如此,我就沒什麼遺憾的了。”
楚月有些不解。
袁子騫收回視線,“原先我以為自己晚了一點,所以同你錯過了,如此看來,且止是晚了一點,根本在我認識你前,你便已經同皇上心心相印了。”
“也就是說,不是我不夠好,隻是在這整個的故事裏,我實在是出現得太晚了。”
他自嘲的笑笑,“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
楚月思忖了片刻,說道:“子騫,其實你很好,真的,我若是有什麼姐妹,都想幫你介紹。”
袁子騫笑起來,“你這樣算是在發好人卡嗎?小月。”
楚月也笑起來,“李軍醫,你說呢?你難道忘了在異世的時候,你有多受女孩子歡迎嗎?”
袁子騫搖搖頭,“其實我挺懷念那時的時光的,”他看了眼楚月,話音一轉,“當然,現下我有個這麼可愛的外甥女,我也很高興。”
他的視線投向不遠處的星兒和阿興。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噠噠噠”的過來了,馬車剛剛挺穩,便從上麵跑下來一個小子。
楚若洲飛奔著衝向袁子騫,一邊跑一邊喊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