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酒吧兵荒馬亂,當事魚卻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江薑一臉震驚的看著炎放拋棄白白,抱著池瑜跑了。他跟著炎放到了醫院,最後忍之又忍忍無可忍的釋放自己的八卦之情,“什麼情況啊你倆?”
炎放氣得直摸池瑜的腦門兒,一臉嫌棄的說:“作呢,讓他作個夠。”
江薑看不懂了,合著自己舍命陪君子了兩晚上,等了個秀恩愛的結局?這不能忍,他倆必須分!
於是江薑坐在病床上兩腿一分氣焰囂張,“你可別吹了,我們魚說你倆完了。”
炎放望著他的魚平靜的睡顏溫柔反駁道:“你們魚沒我不行。”
江薑:“……”一個被甩的男人為何如此囂張?
池瑜像貓。在外是野貓,見著生人習慣性的張牙舞爪保護自己。在內是家貓,懶洋洋賴唧唧的和親密的人撒嬌。隻有睡著的時候,最不像貓,軟綿綿的像隻軟糯的小白兔。
這種形容其實很奇怪,但炎放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三年前他和池瑜第一次見麵,是在池瑜家破舊到快要承受不住溫柔春風的小賣部裏。那是一個公園深處破敗的小房子,青石板的路很窄,小賣部旁一米寬的矮橋有種荒涼的美。
仔細來說,那裏都算不上公園了。公園在最外麵,炎放經過一扇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門,才到了裏頭的居民區,應該算居民區吧。
那陣子炎放剛拍完一部電影,他是個工作很認真的人,認真到不管不顧,隻想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所以他拍了十多年的戲,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給自己放假,讓自己出戲。
炎放經常旅遊,在各種陌生的地方走動。散心時不喜歡熱鬧,比起人來人往的大都市炎放更喜歡走在狹窄的巷子裏,他覺得這樣才有人情味,這樣才像是真的活著。
揣著這樣的想法,炎放遇到了池瑜。
春末的陽光溫暖而熾熱,小賣部朝南,池瑜坐在凳子上,背靠著木門曬太陽。或許該有一隻貓,或是一隻狗,更或是隨便什麼樣的動物陪在池瑜身邊,這樣的畫麵才會顯得不那麼孤獨。
後來炎放也問過,池瑜為什麼不養隻小動物陪自己。池瑜笑了笑沒說話。開始炎放以為池瑜是沒錢,後來他才明白,小動物的陪伴實在是太有限了,池瑜不想在自己一樣有限的時間裏,不斷和深刻的感情告別。
總之,遇見池瑜的那一刻,炎放鬼迷心竅一般的想把這個人留在自己身邊。於是他買了小賣部裏快要過期的礦泉水,借著春風以及暖陽,偷偷的和池瑜有了初次的交談。
池瑜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炎放已經走了,陪床的江薑毫不客氣的占了池瑜一半的床位,並且把腿往池瑜肚子上蹬。池瑜忍住了想揍人的衝動,勉強拍了江薑一耳光,聲音還不怎麼響亮。
“你醒啦!”江薑抬起手揉著眼睛,一臉賣萌的表情。
池瑜舒服的使勁伸了個懶腰,然後非常尷尬的,脖子抽筋了。他半眯著眼,淡定的問:“我怎麼了?”
江薑站在床邊利索的整理衣服,“也沒什麼,就是喝多了,在醫院住了一晚上。”江薑說完還從上到下掃視了一會兒池瑜,隨後補充道:“我是沒沒明白,我家的床不夠舒服,還是酒店的床不夠柔軟,怎麼你非要來醫院住呢?”江薑揉了揉鼻子,撇嘴道:“一身消毒水兒”
池瑜沒好氣的瞪了江薑一眼,“我讓你把我折騰醫院來了?剛醒就聽你完沒完了,真煩。”
“真煩”的江薑突然醍醐灌頂,感情這傻叉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於是他嘖吧嘖吧嘴問:“你昨晚遇見誰了還記得嗎?”
記得吧,應該記得吧,礙眼的前夫,池瑜想。想到這裏,池瑜不免想起了礙眼前夫的白月光,果然是很煩人的江薑。
十分鍾後,池瑜和江薑站在街邊的公共廁所裏分享一瓶漱口水。漱完口,兩人又對著鏡子往自個兒臉上狂潑涼水。初秋的下午的自來水是還算是溫熱的,不像春末時節,除了陽光哪裏都是冷的。
池瑜提出要回老房子看看,江薑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
池瑜不解:“眼睛出了毛病得早點去看。”
江薑懶得理他,“有毛病的是你,那片已經拆遷了你不知道嗎?”
“拆了嗎?”
“沒有。”
“那不就是了!”池瑜像隻恃寵而驕的貓。
後來江薑還是陪池瑜回去了。其實老房子這邊的大部分記憶都是屬於江薑和池瑜的,有關炎放的很少,少到池瑜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到這裏隻想到炎放。
池瑜身世簡單,是個孤兒。親生父母,出生地,出生日期,什麼都不知道。打從他記事開始就一直跟著開小賣部的池老頭,老頭無兒無女,把池瑜養的既像兒子又像孫子。
小賣部前的青石板路時常有人走動,青石板路邊上有棵冬天也不至於光禿的樹,對麵就是江薑的家。江薑和池瑜的身世還挺像的,隻不過江薑是父母雙全忙著賺錢,才把江薑托付給了家裏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