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放比池瑜大三歲,兩人結婚以來,池瑜就一直喊他放哥。池瑜眼裏的放哥,帥氣溫柔,最重要的是智商頗高,情商也不低。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在池瑜眼裏,炎放一直是個完美的人。
隻是現在這個完美要加上“曾經”兩個字,曾經炎放是個完美的人。
時間是上午十點二十八分三十七秒,池瑜望著手機上剛收到的那份名為《我和前任有個約會》的文件,陷入了深思……
真的是深思,至少江薑把他的早餐吃幹淨這件事,他深思到沒有發現。
江薑良心發現地切下三明治最後一塊連沙拉醬都沒有的角塞進了池瑜嘴裏,他含糊不清道:“誰發給你的?炎放經紀人?是你和她上節目還是和炎放上節目啊?這麼大的事主人公都不打算找你嗎?”
池瑜在江薑喋喋不休中,顫顫巍巍地點開了文件。真人秀綜藝,無劇本無設定。江薑得出結論,“這還要劇本,往那一站,腦門上就是大寫的尷尬唄!”
“你閉嘴!”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池瑜憋屈的往椅背上癱著,整個人軟成一隻死魚,即將翻白眼當場去世。
池瑜已經半個月沒見到炎放了,其實這個時間對於他來說並不算長,過去有很多時間炎放都不在他身邊。有時候炎放在劇組,有時候炎放會和他們初見那次一樣,到處走走停停。
大概是因為離婚的原因,可能是手上再也沒有那枚婚戒,總之遲鈍如池瑜,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出了自己此刻心中有著和過去不一樣的思念。
人真是個會自欺欺人的動物,池瑜想。
卡在沙發縫裏的手機響了,久違的鈴聲響起,池瑜閉著眼瞎子似的的摸索到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胡亂劃著接聽。
“喂。”電話那頭的人先出了聲,如果思念有聲音,也不過如此了。不等池瑜回話,那人又說:“小煞筆。”
池瑜:“……”我果然是煞筆才想你。
這是池瑜第一次聽見炎放這麼喊他。
池瑜嘴角上揚,沒拿手機的那隻手在身側緊緊握住了拳頭,他半張著嘴怕電話那頭聽不真切似的用力的深呼吸,“炎放!我□□大爺!”
炎放悶在喉嚨裏輕笑出了聲,“乖乖,我爸在家排行老大,你忘記了嗎?”
江薑自覺空氣中酸甜的氣息十分煩人,於是他拍拍屁股回了房間。
明明沒有見到人,池瑜緊繃了半個月的神經因為聽見了炎放的聲音自然而然的放鬆了下來。池瑜這會兒耷拉著臉,仿佛炎放在身邊一樣,軟著聲音喊了聲“放哥”。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炎放在床上翻來覆去找舒服的姿勢。他們過去經常打電話,也常常視頻。炎放表麵穩重,卻特別喜歡在床上亂滾。這一點池瑜和他相反,所以每當看見炎放抱著被子扭來扭去,池瑜就會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好可愛!
炎放很寵溺的回了個“嗯”,語氣和過去一模一樣。
池瑜突然想不起來他們離婚的原因,腦袋空白到忘了呼吸。他回到房間側躺在床上,把手機貼在耳朵上也不掛斷,就這麼懶洋洋的聽著炎放的呼吸聲。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聽見炎放說:“不想去綜藝嗎?”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池瑜想也不想就回答。
“為什麼?”炎放緊接著問。
池瑜閉著眼,腦海中出現了炎放的臉,他想了想說:“那是個嘲諷人的綜藝,你為什麼要接?”
炎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不想見我嗎?”
“我們已經離婚了。”池瑜感受到自己的睫毛在飛快的顫抖,他歎息般的補充了句,“放哥。”
“所以你不想見我嗎?”炎放追問他。
對話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但時間短到可以忽略不計,池瑜說:“不想。”
怎麼也是認識了炎放三年時間,池瑜卻發現自己在很多時候看不懂也不明白炎放這個人。他可以因為炎放的事業去接受這個綜藝,卻不願意炎放以私人理由去觸碰他不算堅定的內心。
“那你還是得見。”炎放不著痕跡地說,“我想借這個綜藝吸一波分。和過去一樣,你上節目的費用該多少就多少。”
所謂該多少就多少,就是都是池瑜的意思。但凡他們倆一起上的綜藝,炎放會把自己那部分的錢也給池瑜。炎放總說自己拉著池瑜上綜藝隻是為了吸粉,他的出場費都給了池瑜。
和別人家不一樣,炎放從來不上交工資卡。或許是因為那一紙契約的原因,兩人的婚姻有名有實,卻始終隔著一層戳不破的隔膜。到了離婚的時候,炎放才明白,他們之間自始至終隔的都是層透明玻璃,看得見摸不著,唯一的辦法就是砸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