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小曲在病房門外眼觀鼻、鼻觀心，靜得如同雕塑，隻有耳朵奮力抻著企圖聽清病房裏的動靜。
天知道他早上正打算敲門時，看見祁爍也在老板被窩裏。兩個人貼得非常近！他自然是不敢貿然打擾。
小曲琢磨著到底用什麼理由進去呢，一會兒醫生該來查房了，看到這一幕也不太好吧……
門唰的一聲從裏麵被拉開，兩人麵麵相覷。
氣氛頓時尷尬。
“找聞清有事？”祁爍率先打破沉默。
“……”聞清也是你叫的？你才幾歲啊！小曲內心狂吼，表麵紋絲不動：“我來找懷總，彙報公司的事。”他特意加重了“懷總”這兩個字的音調，企圖提醒祁爍。
“等會兒吧，”祁爍回頭看一下，“聞清還沒醒。”
小曲在心裏直翻白眼，結果聽到對方說：“麻煩你在門外守一下，我去給他買點早飯。”
這一副老板娘的語氣真是讓小曲不爽，想爬老板床的人多了去了，也就是這陣子圖你新鮮，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啊。小曲撇了撇嘴：“祁先生，我們老板再過個生日，就二十六歲了。”
祁爍停住腳步，衝他無辜地眨眼睛，不知道他幹嘛突然說年紀這個話題。他隻好點頭，“我知道，有什麼問題嗎？”
你知道？你知道還不叫哥，還敢直呼大名！懷總的名字是你叫的嗎？小曲皮笑肉不笑地說：“懷總私下裏跟我們聚餐，也說了比他年紀小的，管他叫哥就行，不過我還是更習慣叫他懷總，以示尊重。”
祁爍聽完眼裏帶了點笑意，不過垂眸掩飾掉了。他故作深沉地咳嗽一聲：“那個，曲哥，我去給聞清哥買早飯了。”
啊～真上道啊小夥子，小曲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滿意地點點頭。
祁爍回到門口的時候，懷聞清已經醒了，從門玻璃望進去，他靠在枕頭上聽助理彙報公事的樣子。祁爍沒進去打擾，把吃的放門口椅子上，轉身去了洗漱間。想了想又繞道去了趟醫科主任辦公室。
再回來時，裏麵也談得差不多了，祁爍把打的熱水和早餐一並端進去。
懷聞清見祁爍進來，眼裏都不自覺地帶上笑意，順手拍了拍旁邊的櫃子，示意他把東西放上來。祁爍也聽話得走過去。
這一幕看在小曲眼裏就變成了：老板的新寵披著小情人的外衣，實則就是個護工工具人。這種人，除了臉是老板喜歡的類型，在老板身邊留不久的，搞不好後續分開還要來糾纏老板，那就又到了自己出馬善後的時機了，內心對他嗤之以鼻。
“懷總，集團那邊暫時就是這些情況，有新的我會第一時間跟你彙報。”
懷聞清點點頭，“昨天你也知道結果了吧，下的藥是麻藥一類的東西，那天吃飯的人還有飯店那邊，你都留意一下。”說完又補充一句：“對了，張副總應該是被當了槍。”
小曲了然，張副總是跟著懷總創業起家的，他能擁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懷總的功勞，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串通外人做這種事，酒菜都是他張羅的，看來是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小曲這就要回去調查，誰料卻被下句話逼停了腳步。
“曲哥，早飯也給你帶份了，留下來一起吃吧。”祁爍擺弄著袋子把吃的都移到折疊桌上。
懷聞清有點詫異，他倆什麼時候熟的，還叫上哥了，更沒料到祁爍要留人吃早飯，總感覺哪裏不對的樣子，但又好像合情合理。
“不了，謝謝祁先生，我來之前吃過了。”小曲低頭道謝，這麼早就趕來根本沒時間吃飯，但直覺告訴他留下來沒好事。
“哦，”祁爍若有所思點頭，把餐盒往對麵推近：“聞清哥哥，那我們吃吧。”
剛含了一口水的懷聞清突然被嗆到，直接噴了出來，也顧不得衣服前襟沾濕，抬起嗆紅了的眼睛古怪地看著祁爍。
祁爍一臉無奈，抓過毛巾就給他擦嘴，擦脖子，還嘟囔著，“你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像小孩一樣，喝個水都喝不好。”
懷聞清感覺自己樣子有點狼狽，他抓住祁爍的手，奪過毛巾自己擦，轉眼瞥了下站在床尾的小曲，對方果然深深低著頭不敢看。他又轉回眼珠看祁爍，挑眉用表情無聲地問他這是鬧哪出。
祁爍裝作看不懂，“先吃飯吧，聞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