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墨說完“大逆不道”的侍寢之後,就直接扯過莊行露的手腕,一路將人帶到了司樂司。
司樂司是負責皇家禮樂的地方,養著一眾樂人和宮伶。司樂司的眾人,第一次在司樂司見到當今聖上,嚇得跪下不能言。
趙墨揮退眾人,一言不發的帶著莊行露,直奔司樂司教坊。
看著那一排排的禮樂器物,趙墨開門見山地說:“今日滇翠國王子抵京進貢,晚上朕會在禦花園設宴款待,屆時會有若幹西南美人表演舞曲。”
莊行露默默收回自己仍被趙墨握住的手腕,後退一步。
趙墨回頭,玩味地盯著莊行露,戲謔道:“我大虞自古禮樂之邦,自然也要禮尚往來。”
莊行露垂眸道:“不知陛下此話何意?”
趙墨沒好氣地說:“老師慣會裝傻,朕都帶著老師來司樂司挑選樂器了,自然是想讓老師代表大虞應戰。老師待會好生準備,切莫輸給了那群滇翠國美人們。”
莊行露尚未消化早前的侍寢一詞,聽後隻得忙道:“草民既無才也無德,恐不能勝任陛下所托。草民懇請陛下,另擇賢能。”
趙墨搖搖頭,不以為然:“老師生的這般天人之資,琴棋書畫、詩酒花茶,莫不擅長。整個大虞也沒有比老師更合適的人選了。老師若能出戰,必能讓那滇翠國的美人們自慚形穢,也叫滇翠國群臣們見識見識我大虞風采。”
莊行露看著趙墨一幅犯渾的模樣,想必現下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也不再違抗聖令。
看著莊行露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趙墨心下卻是暢快不少,揶揄道:“老師就不要謙虛了,此次宴會非你莫屬。”
說罷,趙墨走到這些禮樂器物麵前,邊走邊拿起一根竹笛:“朕聽過老師吹奏的竹笛曲,笛聲悠悠,詩意綿綿,要不老師這次就演奏竹笛吧?”
莊行露默默跟在趙墨後麵,接過竹笛後深深一揖:“草民謝過陛下,但從陛下安排。”
演奏器物就這般選好了,接著兩人一同來到了司樂司教坊的樂人們放置常用戲服的地方。趙墨像嫌棄這些衣服髒一樣,從莊行露手中拿過那支竹笛,用它挑起一件一件地看,直到他看到一件男式戲服。
這件戲服全部都由薄紗製成,通體雪白,輕飄飄的有如蟬翼。
趙墨看向莊行露:“老師穿著一身太監服去演奏,自是不妥。老師常年跟著蘇風荷混跡風月場,這身戲服肯定不陌生,應是京城中的小倌們慣用的裝扮吧,老師覺得這件如何?”
莊行露隻得由著趙墨的性子胡來,恭敬應聲:“一切,但憑陛下定奪。”
趙墨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痛快,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卻被噎住,隻得道:“好,那就這件吧。”
大虞地處中原,文化興盛,物產豐富,工藝發達,這些大虞周邊國家的王公貴族和世家大族們,他們也要穿絲綢,也要喝茶葉,也要照鏡子,故周邊國家常有納貢互市的需求。
往往在納貢的沿途中,他們會一路經過集市,用他們的牛羊、奶酪等,換取大虞的絲綢、茶葉、鐵器、香料等。
但大虞曆經永安之變後,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失所。大虞臣民自認是與夷人交好,才致其做大,故對四周國家敵意愈深,動輒關閉互市。
自趙墨登基之後,國力蒸蒸日上,百姓越來越富足,所複失地也越來越多。莊行露為相後更開明了,逐步開放了與周邊小國的互市。滇翠國向來與大虞交好,是在趙墨登基後,與第一個大虞友好互市的小國。
今日,滇翠國年輕的二王子哈勒偕一眾貢品,進獻美人十多名,大虞在禦花園設宴款待哈勒王子一行。
趙墨坐於主座,滇翠國哈勒王子及其一眾臣僚居於右座,大虞國一眾臣子居於左座。
桌上擺著玉盤珍饈,不遠處有樂人演奏樂曲,正是月明星稀,花好月圓。
哈勒王子坐於座前,十分恭敬地敬趙墨:“陛下,我滇翠國女子素來長於舞曲,此番隨臣前來的十二位女子,照大虞的話來說,各各生的都是閉月羞花之貌。她們更是仰慕大虞皇帝由來已久,為此她們苦練甚久,特意為陛下表演一首《春燕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