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這裏,她記得上次就是在這地方跟王鈺和沐夕堯走散的,然後該往哪走了。
夏薑極力回想著當時的路線,可惜當時是晚上四周黑乎乎的一片,隻記得進了這個巷子,往下就不知道該往哪走了。
記得那地方是個死胡同,不行的話隻能一個一個地找了,那木門她還有印象,若見到一定能認出來。
夏薑撿了一個土塊,每走過一個巷子就在巷口的地方畫上一條線,一個巷子接著一個巷子地找。她心裏著急,腳下走得就快,沒一會兒額頭上便沁上了一層汗珠。
不是,
這個也不是,
不是,
不是這個。。。。。。
到底在哪啊,整整一下午,夏薑不停地走,不停地走,連口水都沒有喝,此時隻覺得兩腳跟灌了鉛一樣,嘴裏幹的厲害。
她扶著牆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看著夕陽的餘暉在一點一點兒地消磨殆盡,仍是找不到那個宅子。
到底在哪啊,夏薑勉力直起身子扶著牆慢慢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要耗去許多氣力。
“咕嚕咕嚕。。。。。。”
肚子中冒出一陣聲響,在暗夜裏格外突兀。
夏薑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繼續朝前走。
身子突然騰空而起,夏薑不及細想已跌入那人的懷裏,他未多做停留,抱著夏薑在房簷上穿梭,不過一會兒便到了那宅子前麵。也沒開門,直接從圍牆上翻了進去。
“吃飯。”進去後他並不多說什麼,徑直坐在凳子上,也示意夏薑坐下,跟他一起用飯。
雖是腹內空空,可這時候哪有心思吃飯,夏薑立在門那沒動。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隔著麵具看到她滿眼的戒備,活像一隻長滿了刺的刺蝟一樣。
怎麼了,他做錯了嗎,明明想幫她來著。
不是想撮合她師父和師伯麼,都說患難見真情,不遇到些非常事件,如何能衝破心裏的那扇門呢。
他有些頭疼,搞砸了麼,可怎麼跟她開口,怎麼讓她知道真相?
“解藥呢?”
她仍立在那裏,語氣有些冷,認識她這麼久,似乎從未聽過她用那種語氣說話。
空氣凝滯了一樣,兩個人就那麼對望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桌子上的麵已從熱騰騰向上冒著白汽變得冰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師父的毒多留一刻就多危險一刻,夏薑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更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若跑出這個門,連地方都找不到,更別提解藥了。
夏薑咬咬牙,上前幾步,朝著那人跪了下去,身子匍匐頭緊貼著地麵,姿態卑微到了塵埃裏。
他走上前想將她扶起來,可手剛一碰到她的胳膊,就見她猛然朝後一縮,躲開了他的手,渾身上下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抗拒。
這樣的抗拒讓他心頭一酸,但隨即便被怒氣填滿,自小到大第一次為一個人做到如此地步,那人卻絲毫不領情。
他氣,氣自己,緣何一向控製的很好的情緒一碰上夏薑便會潰不成軍。
他氣,氣夏薑,為何做了那麼多她還是絲毫沒有感受到他的心意。
他氣,氣身份,為何偏偏是玄羅門幼主,為什麼不能隻是代國的質子。
夏薑仍伏在地上沒有起來,滿頭發絲從肩頭滑落垂在地上,沾了些許黃泥,小小的一團偎在那裏的樣子分為惹人憐惜。
看她如此他便更氣了,若是以後遇上別的什麼難事,也去這樣求別人麼,難道不知道這世上多的是趁虛而入的匪徒麼。隻要想想她給別人下跪的樣子,他就氣得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