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夏薑是被疼醒的。
她半睜著眼瞼,伸手摸了摸後腦勺,果然沾了一手黏糊糊的液體。
她好好呆在床上,怎麼會撞到腦袋。
夏薑雙手撐著地麵坐了起來,眼前竟然是大片大片的蘆葦蕩。
我怎麼會在這兒?
夏薑試著站了起來,又撥開蘆葦蕩朝外頭走去。
眼看就到了盡頭了,突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這聲響很不尋常,在靜夜裏聽得格外清晰。
夏薑心裏頭納悶,這聲音聽起來怎麼如此怪異。
夏薑貓著腰趴在地上不敢動,離外頭的小路隻有一米的距離。
從蘆葦的縫隙中,不斷看到有人經過。
那些人體格要比中原人壯實許多,皆穿了黑色的夜行衣,一人手中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他們是什麼人,拿著刀是要幹什麼?
這方圓二十裏內隻有一座會暨學宮,難不成他們是要對學宮裏的諸位學子動手。
除了這個夏薑再想不到別的可能。
她頓時向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一般。
等那一行人全部過了蘆葦蕩,好一會兒沒再有聲響時,夏薑一躍而起,迅速衝出了蘆葦蕩。
她知道近路。
顧不上往腦袋上灑藥,夏薑在那條一尺多寬的小路上狂奔起來。
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
因為學宮所處的地方十分偏僻,所以圍牆修得很高,門也是特意加固的,隻要能提前準備,就憑那二十多個黑衣人,短時間內還進不去。
怕就怕他們毫無防備,萬一再有內應把門打開。
不對,這事肯定有內應,不然怎麼會選在今天晚上動手呢。
明明知道今日裏大夥都累壞了,早早便回房休息了。
既能選擇這個日子,就證明不是貿然而來的,也就是說,他們對學宮的情況早了如指掌。
不行,要快,再快一點兒。
夏薑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跑得這麼快過。
等她氣喘籲籲地跑到了學宮後門,後門竟然敞開著。
果不出所料,夏薑踮起腳輕輕地摸進去,後門那並沒有人。
她鬆了一口氣,把後門的門閂重新插上,然後直奔季離的房間。
“季先生,季先生,”
她一麵大聲喊叫,一麵哐當哐當地砸門。
守在屋子裏的柳青眉頭皺了皺,剛要上前查探,就見主君已經起身了。
季離給他打了個手勢,他立刻退到了床後,藏了起來。
“季先生,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夏薑十分大力地拍著,震得門板都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
隔壁學舍覺淺的學子已經披了衣裳下床了。
門吱嘎一聲開了,季離身上隻披了一件外衣。
“季先生,有人要來學宮行凶,你快想想辦法啊!”
不等季離發問,夏薑一口氣喊了出來。
隔壁學舍的學子這會兒也出來了,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驚。
季離狐疑地望著夏薑。
“季先生,快呀,再晚就來不及了。”
“你要不信,趕緊派人去前門看看,剛我跑過來的時候,後門是敞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