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離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夏薑,此刻那小人正坐在臨窗的榻子上,雙腿向上支起,下巴抵在膝蓋上,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燭火搖曳,將她清秀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一層微黃的光暈,投射到榻子上的影子隨著風吹動燭火的動作來回搖曳。
兩個人就那麼靜靜地陪伴著彼此,仿若才子佳人故事裏最好的結局一般,讓季離不禁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錯覺。
“在想什麼?”
季離微笑著開口。
夏薑這才轉過頭看向季離,“季先生,你說這件事能到此結束麼?”
夏薑總有種感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似乎在這背後還有什麼巨大的陰謀正在醞釀一般。
可到底是什麼,她又說不出來。
“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季離心裏一驚,不愧是青微山的人,小小年紀就如此敏銳。
這件事確實不簡單,若料得不錯,大概就在這一兩天之內,隻是這些事還不宜讓她知道。
季離起身走到小榻的另一側,麵對著夏薑坐下。
“你別想太多,很多事也不是我們能控製的。”
“我明白,就是老忍不住瞎想。”
如何能不瞎想呢,以前哪見過這真刀真槍殺人的陣仗。
再說,殺手又是犬戎的人,他們是怎麼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京都的,又是怎麼埋伏多日不被人發現,妄圖覆滅會暨學宮的。
別說在學宮裏麵有內鬼,朝堂上恐怕也有與之勾連的人。
這事若追查下去必然牽連甚廣,到時恐怕。。。。。。
不過季離說得對,這些事情自己也確實管不了!
“對了,那小孩子找到了麼?”
“沒有,張大人帶人把後山翻了個遍,半個人影都沒找到。不過在一個山洞裏發現了一堆沒燒完的木柴,還有些炊具之類,大致能判定是那夥人的藏身之處。”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消失的無影無蹤,背後一定有人接應。
到底是誰,又為何會對會暨學宮下如此的狠手呢?
夏薑百思不得其解,眉宇漸漸擰在了一起。
季離很想伸手將她蹙在一起的眉頭撫平,可終究不敢逾矩。
“時辰不早了,早點兒安歇吧。”
“奧,好。”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變扭啊!
嗨,整天瞎想什麼呢。
夏薑跳下小榻朝裏間走去,這些天季離都是睡在外間的小榻子上的。
裏間沒有點燈,隻從窗口透進來一些微弱的光線,模模糊糊的。
夏薑摸索著朝前走去,好不容易到了床邊,剛撩開帳子,突然“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
季離聽到這不尋常的喊叫聲,立刻衝了進來,一眼就瞧見了床上那詭異的一幕。
隻見床梁上懸掛著幾個白色的血衣,血衣裏似乎還塞了稻草進去,遠遠看去就跟懸著幾個死人一樣。
“夏薑,夏薑,”
季離喊了一聲,可夏薑跟沒有聽見一樣,仍呆在那裏一動不動,臉色慘白。
走得近了,才發現她渾身都在顫抖。
季離心頭一顫,伸手將她整個人攬進了懷裏。
“別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