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翎如完廁便沿著後院曲折的小路往前麵走,剛轉過一麵牆邁過了月亮門,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了。
他回頭一看,拽他胳膊的人竟然是夏薑,就是以前跟著申公子幫他們滅蝗蟲的那個姑娘。
“夏姑娘,怎麼是你?”
“李主簿,”
夏薑同他打了聲招呼,並不敢透漏元元的事情,隻是旁敲側擊地打聽著,“聽聞前幾日您受到牽連入了大獄,今日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如今沒有什麼事兒了吧?”
“嗯,陛下開恩赦免了我們。”
“這就好,這就好,對了,申前幾日托人帶了口信來,說十分擔憂元元的情況,元元如今可還好?”
“平安無事。”
“那就好,那就好,我回去就給申去封信告訴他一聲,免得他擔心。”
“有勞姑娘了,申公子可還好?”
“他已經到了邊疆了,就是那地方氣候太惡劣,有些水土不服。後又遇到如此變故,生了場病,不過那地方的管事倒沒敢怠慢,如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默了一會兒,也找不出什麼話頭了,夏薑便率先開口告辭,領著青嶸匆匆出去了。
李翎站在二樓的窗戶上,剛好看到她匆匆離開的背影。
總覺得這姑娘有點兒奇怪,可哪裏奇怪他又說不出來。
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作罷。
李翎起身離開窗邊重又坐回凳子中。
門哢噠一聲開了,從外頭走進來一個短衣打扮的人。
“叩見主簿。”
“怎麼樣?可有校尉的消息了?”
“沒有,屬下把他可能去的地方都翻遍了,就是沒發現他的行蹤。”
“這莽夫,”李翎氣得一拳錘到了桌子上,“到底把元元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當時情急,隻能把元元交給他。
後來他們出了獄就到處找他,誰知他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他一個大老粗,從來沒照顧過孩子,真擔心。。。。。。哎,也不知元元如今怎麼樣了。
子時,夏薑如約而至。
元元的態度似乎有了些轉變,這回兒竟然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沒有怪叫也沒有縮回角落去。
“元元,”
夏薑仍然坐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笑著跟他打招呼:“薑姑姑今日給你燉了雞湯,還放了新摘的蘑菇,可香了。還做了綠豆糕和鬆黃餅,要不要來嚐嚐。”
夏薑原也沒報什麼希望,不過讓她詫異的是,這回兒元元竟然主動走過來了。
這頓時讓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麼長時間,元元還是第一次沒躲著她。
她不敢開口,生怕再嚇跑了這個孩子。
未曾想,元元這回兒十分大方地坐在了她的對麵,主動揭開了食盒,從裏麵拿了塊糕點放進嘴裏。
“好吃。”他突然吐出兩個字。
一旁的小六子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涕淚橫流,一個大老爺們哭得跟個小娃似得。
太子出事以後,元元就不肯再說話。
他想了許多的辦法,可沒一點兒的用處,又不敢帶著元元去看大夫,隻能一個人幹著急。
幸虧有夏薑,不然他可怎麼跟李主簿交代啊。
夏薑幫元元盛了碗雞湯,又用小勺攪了攪,一直到摸著溫度差不多了,才嚐了一口遞給元元。
元元接過碗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