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怎麼樣了?”
一聽到吱呀開門的聲音,夏薑和秦子悅雙雙迎了上去。
不過滿臉憊態的藥王並沒有給他們滿意的答案。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拖得太久了,老夫也無能為力。”
他認識這老毒物許多年了,當年互不相識之時,還曾機緣巧合在一起把酒夜談,甚是投緣。隻是沒想到,今日再見會是這番模樣,“參丹吊著也隻能維持個十來天,你們還是好好陪陪他吧。”
藥王的話如一記穿心利箭,迫得秦子悅無意識地後退了幾步,不小心磕到了地上的石塊,險些摔倒。
夏薑趕緊將他扶住。
秦子悅穩了穩身形,“沒事,”示意夏薑別著急。
兄妹二人一起整理了下情緒,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充斥著一股嗆人的草藥味,轉過竹木打成的隔斷,一眼便看到了仰麵躺在床上的毒王。
他身上蓋了一條薄被,隻蓋到胸口的位置,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纏滿了白色的細麻布。
夏薑和秦子悅輕聲走上前去,許是因為麻沸散的緣故,人還沒有醒過來。
他們沒敢出聲打擾,對於師父來說,能好好睡上一覺也許就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兄妹二人靜靜地守在一旁。
“姥爺,喝藥了。”
一轉眼已經走過一旬的時光了,毒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日漸衰殘下去,起初每日還能醒來兩個時辰,如今醒來的時間是越來越短了。
不過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夏薑端著藥碗進來的時候,姥爺竟然自己倚著枕頭坐在床上。
“姥爺,你怎麼起來了。”
夏薑趕緊將藥碗放到一邊,過去拿了一床杯子墊在他身下,讓他可以半躺在上頭。
“枝......枝......”
“你......哥......呢?”
毒王每說一個字都要停頓一會兒喘會兒氣,十分艱難。
“在後院呢,我這就去叫他。”
毒王沒有答話,隻是費力地點了點兒頭。
很快的,兄妹二人又一起轉了回來。
秦子悅挨著毒王坐了下來。
“師父,您有什麼吩咐。”
毒王顫巍巍地伸出枯枝一般的雙手緊緊握住了秦子悅的手,雙眼認真地注視著他,像是要透過他看到過往的歲月一般,良久都沒有開口。
夏薑靜靜地侍立在一旁,暗暗想著,姥爺今日的狀態似乎比昨日要好一些兒,醒的時間也長了一些。
不過很快的,腦袋裏就冒出一個詞來:回光返照。
咯噔一下,她心裏陡然一驚,不會的,不會的。
“子......悅,”
“師父,”
“子......悅,”
“徒兒在。”
“我的日子......恐怕要到了......”
“咳咳咳咳......”
“師父您先躺下吧。”
“聽我說完,不然......咳咳......恐怕沒機會了。”
“我走以後,你切記,萬萬不可替我報仇......咳咳......”
秦子悅聞言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望著毒王。
毒王渾濁的雙目死死盯著秦子悅,手上的勁道更是加重了三分,“答應我!”
秦子悅沒有吭聲,眼瞼微垂看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