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薑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怔怔地看著他,一雙眼睛瞪得又圓又大。
他竟然知道,他竟然認出自己來了。
怎麼會呢!這才是回來以後第二次相見。
況且平素在王府她一向是低調謹慎的,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把自己認出來呢。
像是曉得她的疑問一樣,申再次開口:“鬆鼠桂魚小三子嚐試過許多次,可終究也做不出那種味道來。”
他輕歎一聲,語調帶著一絲惆悵:“這天下能做出如此味道的除了你,寡人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來。”
“既然已經走了,緣何又要回來!”
他似乎是在問夏薑,又似乎隻是在自言自語。
良久,他們就那麼隔著黑暗互相對望著,誰也沒有開口。
“王鈺在哪?”
反正已經被他給認出來了,夏薑所幸豁出去問個明白。
申怔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她,原來是為了這個才回來的。
他突然不自覺地揚起唇角笑了一下,夏薑還是那個夏薑。
陡然想起被父皇流放之時,那個時候別人對他避之不及,就好像他是得了什麼治不好的疫病一般,唯恐沾染了會惹禍上身。
唯有她,跟個傻子一樣,頂著一雙紅腫的眼泡跑來送他。
他一個已經被貶為庶民的毫無指望的人,不曉得還有什麼利益可圖。
可那個傻子就是如此那般實心實意,給他塞金葉子,給他一堆的瓶瓶罐罐,喋喋不休囑咐了好多話。
甚至因為他冒險把元元藏了起來。
知道秦子悅是玄羅門的餘孽,皇兄的死跟他有關的時候,他恨不得將玄羅門的殘眾全部絞殺幹淨。
可他獨獨不信夏薑是提前知情的,這樣不識時務的丫頭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是以才給慕容芷下了命令,要把夏薑活捉回來。
沒想到慕容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沒把人抓到,這傻子竟然會自己回來,為得還是已經‘死了’的王鈺。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殺王鈺?”
“因為我不信……”
夏薑脫口喊了出來,“我總不信你真的會殺了他,他是王鈺啊,”
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滴落,沾濕了青色的衣襟,是了,直到這一刻,她才承認,打心眼裏她始終不信是申把王鈺殺掉的。
除非親眼看到王鈺的屍身,否則這個問題將會一直縈繞在心頭,讓她寢食難安。
可是她又不確定,季離如今是確確實實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啊。
“王鈺他真的死了麼?季離的毒是你下的麼?”
申定定地望著她,她也認真地回望著他。
“王鈺……”
他剛吐出兩個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聖上,聖上……”
門被撞開了,一個身披銀色甲胄的中年漢子從外頭跌跌撞撞地闖進來。
“聖上不好了,不好了,皇後娘娘被人給劫持了。”
申立刻從暗影裏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漢子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質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聖上,皇後娘娘被人劫持了,那人的功夫十分了得,臣等實在不是他的對手啊。”
“寡人要你們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