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您醒了?”
柳青聽到動靜,趕緊撩起車簾鑽了進去,見季離正掙紮著要坐起來,趕緊上前幫忙。
等扶著季離坐穩後,他又趕忙從一旁的水壺裏倒了杯溫水出來遞了過去。
季離隻輕輕呡了一口,就不再喝了。
“夏薑呢?”
柳青被問住了,呆呆地愣在那裏,半晌沒開口。
明明這些事一直都是瞞著主君的,就連夏姑娘回來的事他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
主君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夏姑娘她……”
他也不曉得夏薑如今如何了,當時她身中弩箭又慌於逃命,連傷口都沒包紮,這會兒恐怕早凶多吉少了。
可這話他不敢直說,他拿不準主君知道多少,又擔心會節外生枝,所以一直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季離眸子一沉,看過去的目光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柳青雙膝一軟直接跪在地上,“主君,屬下並不是有意要隱瞞的。”
“她如今到底在哪?”
“屬下真的不曉得,我們剛剛是兵分兩路走的,也不知道他如今究竟到哪了。”
季離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簪子,這些日子他是時常昏迷,可是一見到那簪子,他便曉得是夏薑回來了。
那簪子可是玄羅門的聖物,這一點兒他也是剛知曉不久,沒想到當初因緣巧合被夏薑給買了去,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那簪子有解毒的功效,這些日子醒的時間確實比以前長了。
“主君,我們約定好了在荊州城外碰麵的,如今已經進了荊州地界,想必不久就能見到夏姑娘了。”
柳青繼續稟報道:“夏姑娘說西陵城裏有一位老先生,十分擅長解毒,我們到時不妨跟著夏姑娘先去西陵。”
“西陵?”
夏薑說得是誰?
他細細琢磨了一番,這毒連師父都解不了。
放眼整個天下,醫術能出於師父之上的人,恐怕也隻有他的師兄李青陽了。
他是前代藥王嫡傳大弟子,曾聽師父說起過,此人酷愛鑽營醫毒兩術,為人又桀驁不馴。
後來不知為何觸怒了前代藥王,最後被趕出了師門。
李青陽似乎就是西陵人,跟西陵皇室好似還有些許關聯,夏薑說的難道是他?
不論如何,但凡有一分的把握也總要試上一試的。
“還有多久能出荊州?”
“約莫半日的路程吧。”
季離點了點頭,複又躺下了。
他闔起雙眼,想著先養一會兒神兒,等下見了夏薑,還有好多話想問她呢。
“一會兒到了地方,記得叫醒我。”
“屬下曉得了。”
柳青替他蓋好被子以後,就弓著身子踮著腳輕聲退了出來。
人一退出來,就忍不住朝外呼出一口大大的濁氣,眉頭緊跟著擰在了一起。
剛剛他實在是說不出口,若是讓主君知曉夏姑娘的真實情況,還這不曉得要生出什麼事呢。
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總有碰麵的那一天。
到時候可怎麼辦啊?
唉,不管了,能瞞一會兒是一會兒吧,隻希望夏姑娘能平安地挺過這一關。
太陽西沉,瓦藍的天空漸漸褪去了原有的顏色,披上了一層暖橘色的彩衣。
形態各異的雲朵外麵嵌上了一道道曲折的金邊,勾勒出一幅頗為華麗的畫作。
不過這樣瑰麗的情景柳青是沒有心思欣賞的。
不曉得為何,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