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絲般的上弦月,高高地掛在天上。
司雲白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到不遠處,一個身影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秦溪身穿淺紫色窄袖裙褲,頭發挽成雙環髻,站在路邊,微微低頭:“王爺,奔波一天,您一定累了吧!清粥已經熱好,洗腳水也已經準備好,您可以使用了。”
司雲白先是詫異,而後想笑,這身打扮倒莫名覺得比她剛來時候穿的寬袍廣袖更順眼,還不錯!
他抬腳向前走去。
屋子裏熏上了他喜歡的水沉,香味兒淺淺的飄蕩著,桌子上還有溫熱的茶水。
沒有察覺出異常。
看來,她並沒有動手腳。
“不錯。”他吐出兩個字。
“謝王爺誇獎。”秦溪畢恭畢敬地說,“奴婢這就去把溫熱的粥端過來。”
“去吧。”
秦溪領命退下,出了房間。
端著粥從廚房走回司雲白房間的路上,秦溪突然覺得不對,身後仿佛有一個影子跟著,重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汗毛倒豎,忍不住越走越快,竟像在奔跑,耳邊隻聽得托盤上的碗勺碰撞,叮當作響。
身後的影子和腳步聲突然消失了。
秦溪已經衝進了司雲白的房間,把托盤放在桌子上,盡量平複著自己的呼吸,說道:“王爺請用。”
他會吃就有鬼了!
司雲白淡淡地說:“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秦溪低頭:“謝王爺賞賜,奴婢不餓。”
“吃!”司雲白忽然變臉,陰森森地吐出一個字,末了又變回冷淡風,“快點吃,吃完了本王有話問你。”
秦溪咬牙:“是,奴婢遵命!”
現在是差不多晚上九點,按照現代人正常的飲食習慣,不能吃了,況且一碗米粥會增加多少腸胃負擔,而且說不定會升高血糖!
但是
秦溪看了看桌子,又偷偷地瞟了一眼麵目冷漠的司雲白,雙眼濕潤地喝下了這一碗粥。
有點撐,不過還挺暖的。
“好了。本王來問你,今天劉管事都教了你些什麼?細細說來與本王聽。”
秦溪老老實實和盤托出:“都是一些王爺的日常愛好,劉管事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司雲白點點頭:“伺候本王沐浴吧!”
啥?
“你方才不是說洗澡水準備好了嗎?”
“奴婢說的是洗腳水。”
“恩?”司雲白抬頭看她,目光裏是警示,“本王說什麼就是什麼,明白了嗎?”
你敢再說一句試試。
“看來劉管事要扣錢了。”他倒了一杯溫茶水,動作緩慢地放在桌子上,卻沒有喝。
這是□□裸的威脅。
“是奴婢的錯,忘記了劉管事的叮囑,奴婢這就去準備。”秦溪急忙認錯,“馬上就好!”
隨後匆匆去廚房安排燒水。
不知道以前這家夥是怎麼洗澡洗腳的,但是現在好像所有伺候他的事情都丟給她了。話說金木水火土這群家夥怎麼睡得那麼早?都不用幹活的嗎?整個府裏一片寂靜,似乎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在奔跑。
感覺自己像個冤大頭,要扛起這個家和這個難以捉摸的多變男人
秦溪鬱悶不已。
等水終於燒好,已經是半夜了。
望著床上睡得很香的司雲白,秦溪握緊了拳頭,拚命克製自己內心叫他起來泡個澡的衝動。
深呼吸三次之後,她選擇了放棄。
“王爺,晚安。”
秦溪輕輕地說了一句。
門被輕輕關上,發出“吱呀”聲。司雲白睜開了眼睛,望著緊閉的門扉。
一個如此絕妙的刺殺機會,她居然放過了?
莫非這丫頭的到來真的隻是一個巧合?不,也許這正是對方麻痹敵人的手段,如此再三試探卻依舊藏而不露,想也是,倘若一開始便露了馬腳,便也不是合格的殺手了。
既然要裝,那就最好裝到底!
第四天。
雖然不會功夫,但因為本身身體素質很好,所以秦溪恢複得很快,除了還不能劇烈運動,基本已經可以跟正常人一樣了。
唉,這傷還是等回去慢慢養著吧!
一大早,秦溪便跟個陀螺似的,跟在司雲白身邊,學著給他穿衣服,然後梳頭發。
衣服被亂係,還能忍,頭發被梳子勾下幾根,也就算了,直到滿頭秀發被紮成一個衝天炮,終於忍無可忍的司雲白妥協了。
“去準備早飯吧!”他說。
“是!”
秦溪快樂地答應了,然後去往廚房。
在飯香中奔忙來回,讓自己周身也飄蕩著迷人的氣味,這是她每天最喜歡的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