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納斯喜歡安國的雨季,雨季沒有那麼多的蒼蠅,更沒有城市裏迷蕩的屍臭味。
這裏的藍天非常非常湛藍,這裏的星空非常迷人,但是這裏卻不適合人類居住。
反政府軍的統治地盤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四十,失敗的陰影籠罩著如今的安國,羅安達這個城市也處於動蕩之中。
勞斯萊斯在顛簸的路麵上行駛,隔著玻璃,能看到無數的民眾在路邊的泥濘中艱難生存。
對當地生活的民眾來說,雨季是個難熬的季節。
比雨季更難熬的是饑餓,這裏的民眾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吃飽過,許多人的一生,從來沒有填飽過肚子。
從他們出生,生長,一直到死亡,饑餓一直是他們無法逃避的現實。
這裏百分之九十的民眾從來沒有進過醫院,這裏有百分之六十的民眾沒有土地,沒有食物,百分之七十的民眾隻能飲用充滿病菌的水,超過一半的孩子在五歲之前夭折。
而這個國家,人均壽命隻有三十五歲。
趕走了葡萄牙人,他們以為自己能夠過上好日子,但是內戰爆發,大麵積的土地拋荒。
即使有種子,也被全部吃光,超過百分之六十的民眾隻能依靠外國的救援艱難生存。
沒有糧食,沒有淨水,沒有醫生,沒有希望。
這裏隻有石油,鑽石,以及——戰爭!
“約納斯,紮伊爾的鐵路並線計劃已經暫停,安國境內的鐵路線,最近遭到了安盟的襲擊,三條鐵路線幾乎完全停頓。”
“約納斯,桑托斯目前控製的區域已經大幅度萎縮,目前唯一可靠的區域,隻剩下了羅安達和卡賓達。”
“約納斯,安盟薩文比最近派了特派員與我聯絡,他們表示認同桑托斯總統與我們簽訂的協議,條件是要求我們在戰爭中保持中立。”
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埃爾溫已經快速成長了起來,不過在時代大潮麵前,他依舊感到恐慌不安。
約納斯笑著問道:“那你認為,我們應該如何選擇?”
“我不知道……”
約納斯又問副駕駛座上的普洛夫。“普洛夫,你以為呢?”
普洛夫沒有回答約納斯的問題,扭頭略帶沉重地說道:“約納斯,桑托斯總統一周前會見阿美尼亞特使,表示願意考慮阿美尼亞企業在安國的利益,這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那蘇聯特使和古巴特使是什麼態度?”
“為了發起這場戰爭,桑托斯和蘇聯特使,古巴特使如今關係冷淡。”
約納斯感到了一陣可笑,如今善於打遊擊戰的蘇聯與古巴固守城市,而阿美尼亞和彩虹國支持的安盟,卻在實行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
桑托斯感到恐慌,因為他很清楚如果讓薩文比的戰略成功,自己的總統寶座將不會穩當。
具有曆史經驗的約納斯卻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策略在其他國家都有很大可能成功,但是在安國不行。
因為安國沒有耕地,這裏的農民根本沒有種地的玉望,他們隻會等待救援。
這個國家本來的耕地麵積就少,現在百分之九十的土地拋荒,農村有更多的人需要填飽肚子。
對他們來說,沒有正義與邪惡,誰能給他們食物,誰就是正義的。
薩文比雖然占領了南方的大部分土地,但是占領的地盤越大,需要拿出的食物也就越多。
僅靠彩虹國的糧食支援,遠遠不夠。
約納斯笑道:“桑托斯膨脹了,他以為自己能夠控製住戰爭的規模,但是如果沒有古巴的英勇士兵,安國的士兵就是一個笑話。”
普洛夫皺著眉頭問道:“你認為桑托斯會輸?”
約納斯的眼睛在開車的沙龍臉上掃過,淡淡說道:“最少這場戰役,我看不到他能勝利的任何希望。”
約納斯已經知道,這位格爾沙龍就是那位曾經的戰神沙龍,如今的領導人沙龍的大兒子。
沙龍既獲得了無數的讚譽,被稱為:“猶太國之王”,“上帝的獅子”,“中東的巴頓”,“戰神”。
他被譽為猶太人曆史上最偉大的戰場指揮官和戰略家,對猶太國曆史影響最深遠的一百位人物之一。
他縱橫軍界數十年,五次中東戰爭一次不落,戰功赫赫。他參與創建利庫德集團,出任國防部長,在後世兩度出任以色列總理,成為影響中東和平進程的風雲人物。
所以約納斯很清楚,這位沙龍雖然現在是自己的安保隊長,但是他身為那位沙龍的大兒子,永遠不可能一直效忠自己。